“山人记性不大好,撑过这一阵子或许就忘记了某处。”无因的嘴唇也淡得几乎没了颜色,说话之时也微微颤抖。

    “那你说便是,我来画。”顾襄忆抿了抿唇,“否则你好端端地过来,却弄成这样子回去,灵鹊和阿浣那两个还不把孤给生吞活剥了?”

    无因自然是不想给云间院找麻烦的,便老老实实搁了笔,“殿下这里可有水系图?”

    “你自己的书房有没有还需得问我?”顾襄忆笑了一声,却在无因脸色大变之前重新取了纸笔,在上头飞快地勾勒着,“时间紧,也便只能画成这样了,你将就着看看,若是有看不明白的,问我便是。”

    无因早知道这人博闻强识的,却没料到水系图也能说画便画,噎了一噎,才道:“此处,未来半月里雨水连绵不断;此处五日之后会有一场大雨;此处会有三次小雨……”

    他一面说着,顾襄忆便一路跟着标注,直到无因说完,强把一盏热汤塞到他手里,自己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才做了标注的地方,又提笔蘸了朱砂,在上头慢慢添补,却是将各州府的治所也勾了出来。

    “此地在羌水畔,若是大雨不断,羌水势必会跟着涨水;渝州乃是江渝交汇之处,再遭暴雨必成大患;沅水澧水似不足为患……”顾襄忆一面画一面念念有词地说着。

    幸而他说的地方无因都去过,还有些印象,甚至还能从旁提点:“房陵郡也应当小心。房陵郡无雨,但其周遭的郡县雨水不少,且此处也有一支入汉水,可再往上数,却是有大大小小十余支流……”

    顾襄忆神色一凛,慌忙要往回去看,无因便道:“无妨,山人方才就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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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了,上游的几处倒无什么大碍。”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顾襄忆搁了笔,扫了一眼被自己画得密密麻麻的水系图,不由得又皱起眉头,“如此一来,山南道全境似乎都不能幸免,连带着剑南道与淮南道都大意不得。”

    无因勉强撑起身子,“是大意不得,江河岸的百姓最怕的就是水患,若是一处治不好,便得牵连他处。”

    “……你从前也不是个耽于享乐之人,这房中连软榻也没有,要不就去后头躺一躺?”顾襄忆实在不忍看他强撑病体的模样。

    无因却脸上一红,“山人顶着殿下的身子,却在自己的卧房安睡,传出去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