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达斡的球技,见识了第一场,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这么一个小官家的女儿居然能从他受伤夺球破门,自然是引得众人欢呼的。

    进球之后,田一娘并不见骄矜,只是冲达斡行了个叉手礼,仍准备回去。

    二人错身而过之时,达斡忽地勾唇一笑,轻轻开口。

    “这突厥王子分明会说汉话的!”无因忽然一惊,扭头与顾襄忆道。

    顾襄忆也十分惊愕,却不是因为场中事,“你怎么知道?你会看唇语?”

    无因胡乱点了点头,“是,从前在外头云游,一个江湖上的朋友交的,王子问田娘子如何这般拼命……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

    “并不曾早知道,只是不足为奇。”顾襄忆笑了笑,“达斡的母家叛乱,几乎是株连全族的大罪,他却安然无恙,家里也并没有太大影响,还能被单于派来和谈,可见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过是会说汉话罢了,算不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也对,无因想想顾襄忆所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觉得释然。

    达斡说话的时候应当是趁着场上之人不备的,但田一娘是能听见的。不过田一娘也没大将小怪,头也不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低声道:“为了讨回外祖的遗物。”

    于是达斡勒马回转之时,眼底便多了玩味。

    无因虽然心思单纯,但这样的眼神他却见到过好几次,登时明白了其间的意思。

    余下的半场,达斡都打得意兴阑珊的,便是顾恢极尽挑衅也不大在意,只是坚决不让他拿到球罢了。不过若是田一娘抢球,达斡则会松松手,任她拿去便是了。

    这样一来,这一场球也便是没什么悬念了。

    田一娘笑颜如花地去领了夜光杯,眼睛却亮晶晶的,似乎含着泪。

    下场之时,达斡路过她身边,低声笑道:“恭喜你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