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声声踏入福禄院,檀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四方桌前已经围坐了四人。老夫人髻边白绒花轻颤,南采薇鬓角依然别着新摘的艳色海棠。

    看来,自己果然多余。

    “姐姐坐这儿。”南采薇抚着孝衣下鲜红的裙裾,指尖点向桌子西南角的矮凳,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声声,快坐下,我与阿宴今日给你接风。”侯爷说着,就往自己和南怀宴的杯中倒了半杯酒。

    南声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战死沙场的消息才传回,连遗体都还没回来,他们竟在府中饮酒?

    “父亲可闻得见白幡上的硝烟味?”南声声没有落座,只站在门口的位置,语声冰凉。

    灵堂的香灰还沾在裙角,这里却已飘着炙肉的焦香。

    真是可笑!

    “还不是看在你今日回来,你父亲才饮酒的。你这孩子,怎的不开窍。”老夫人适时道,为自己儿子开脱。

    南采薇舀起面前一勺乳白汤汁,“姐姐尝尝,三岁童马最是滋补。”

    马肉?南声声的掌心渗出一片汗。

    侯府从不吃马肉,只因母亲将马儿视作战场上的伙伴。府中养了好几匹马,都是当年随母亲上过战场的。

    “还别说,这三岁的小马肉吃着当真细嫩。若非后院那头老白驹病死,将它们母子一起炖了,想必更养人。”那南怀宴夹起一块肉便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