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平叛军中的四位副将并那顾延章一同唤来,就说我有军情要事要说。”

    他想了想,又道:“去把转运使刘平同廖通判一并叫来。”

    那差役犹豫了一下,咬一咬牙还是禀道:“知州,外头俱是人,好似正在冲撞正堂,眼下外头的官人们都快拦不住了……小人怕是出不得去……”

    吴益听得十分不耐,道:“李逢年出去了这样久,还未收拾妥当吗?”

    他有些恼火,命道:“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巡铺与厢军何时才能到得,打发几个闹事的刁民,居然也这般没能耐!”

    那差役不敢多话,连忙退得出去。

    吴益是闽州人,闽人好讼,有什么不公也好,有什么不妥也罢,大家都是上衙门解决。

    他后来去其余州县做官,各处多半也都是富庶繁华之地。

    有一句话叫做仓廪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

    越是繁盛的地方,百姓哪怕私下再如何运作,面子上对衙门多半还是顺从的。

    到了邕州之后,吴益多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边事上,对州城里的事情实在是没怎么上心,虽说晓得穷山恶水出刁民,一则邕州算得上是广南西路的大州,二则实在也没有太多给他接触的机会,是以他总以为百姓闹事是闹事,只要衙门一压,官差走得出去,水火棍挥两下,便能整顿好了。

    打发走了那差役,吴益一时手头也没什么事,见砚台中的墨汁尚未结成块,便取了张白纸,起身写起字来。

    辛辛苦苦科考入朝,乃是为了当官,事情自是有下头人去做。

    这几日为了交趾攻城,他已是累了太久,一召集州衙中官员议事,便要费上大半日,实在是太过劳神了。

    等到把人收拢起来,将差事安排妥当之后,他得好好休息一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