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尧臣手持笏板站在崇政殿上,只听得周围一片嗡嗡的声音,是天子与两府重臣在议事。

    他脑子里却还是绕着放才在大殿上听到的消息,一时竟有些走神。

    怨不得才先殿中人人震惊,谁人能想得到,光靠着那一万出头的散兵,居然真的能扛住一个多月!

    梁言葆还在半途,邕州只靠着城中守军并两千充作援兵的骑兵,居然逼退了交趾大军。

    这话放在一天前,怕是说出来也没人敢信。

    可邕州却当真做到了。

    虽然心底里也希望广南莫要出事,可听得当真守住了,范尧臣却是止不住的感慨。

    实在是时也命也。

    陈灏这运道……

    原以为杨奎走了,杨党群龙无首,以陈灏的资历同威信,暂还压不住,谁曾想……

    果然世事无常。

    居然睡也能睡成这样的功绩!

    一面想着,他也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当年自家阵前立功,出生入死,枪林箭雨,手底下全是些各有心思的,除却拖后腿,当真是帮不得什么忙,所有功劳,全是自己流着血汗挣出来的!

    偏这陈灏,一到邕州便长病不起,莫说出力,怕是连口水都未曾出过,居然有这般大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