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笑了笑,琥珀眸里星华熠熠,“我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屑做祸乱家国的奸佞。”

    温酒眸里水光泛泛。

    谁想得到,桀骜张狂如谢小阎王,帝京城的权贵人人闻之色变,却是最无心争权夺势的人。

    谢珩见她眼里泪光涌动,顿时有些无措,方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顿时散了个干净,低头温声安抚道:“老皇帝想要我的命,无非是怕我是衡族的后人,若为衡国公府翻案,必然会揭露他二十年前干的那些丑事。可我母亲,并不姓叶。”

    温酒闻言,有些诧异,“你不是衡国公的后人?”

    谢珩笑道:“自然不是。”

    温酒思绪一时有些复杂,又觉得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他留了后手,从未在老皇帝面前承认过身份,只是赵毅父子远比意料中更狠绝,没有确凿证据便要永绝后患。

    谢珩怕她心里难受,笑着补了一句,“有你和三公子在,我死肯定是不会死的,只是天牢太阴暗,冷的很,我冻得不轻。”

    温酒越想越觉得心口发凉,在谢珩面前又不能哭,忍得眼睛酸涩生疼。

    她俯身抱住了少年的腰身,紧紧的抱着,嗓音发哑的说:“谢东风,我在呢,不冷。”

    生死场上也谈笑从容的少年身形猛地一怔,将下颚轻轻的搭在温酒清瘦的肩膀上,低声道:“嗯,不冷了。”

    这一夜风雨交加,挂着琉璃盏的双驾马车从刑部大牢门前离开。

    经长街,过夜市,风雨悄然潜入车窗,寒意依稀。

    视财如命的温财神,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人孤注一掷,压上所有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