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是红颜祸水,未免也看得起她了,温酒自认没有这样本事,可别的,也着实想不通是什么缘故。

    谢珩似乎是看透她心中所想,勾唇笑道:“无论我同三公子说什么,旁人都只会觉得我两人争锋相对。”

    温酒微微扬眸,有些不解。

    谢珩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垂眸道:“我方才就是叫三公子回家吃饭,别人也只会想:这谢珩可真是恶毒啊,明知谢侍郎被赶出了谢府,还故意讽刺他无家可归。”

    少年嗓音低沉了许多,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轻启,“自古人心皆如此,不信情义抵千金。”

    底下人人云亦云,上位者俯视众臣,自己挡不住权势名利的诱惑,便以为旁人皆是如此。

    太无能的会被一脚踢下去,锋芒毕露的会遭人忌惮,容不下一门双璧占尽文冠武首,恨不得他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这争名夺利的修罗场,谁又能明哲保身?

    温酒止不住的心疼,取出火红的披风盖在谢珩身上,温声道:“既知如此,你当初还回帝京做什么?你将府中众人接出去,带着数万墨羽军寻个易守难攻之地壮大兵力,日后江山势改也未可知……”

    谢珩扬眸看她,忍不住笑道:“阿酒,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同与三公子还是个同道中人?”

    “什么同道中人?我……”温酒张口差点说出:你前世就是拥兵自重的摄政王,以权压人这种做的比谁都顺手。

    这一世,也不知怎么了,成了这样死心眼的君子,反倒让人不太习惯。

    “生了一副玉人儿模样,却着实是个心黑的。”谢珩哑然失笑,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指尖。

    少年看着她,正色道:“大晏江山风雨飘摇,再经不起什么内乱争斗,以后这话,你不可再提。”

    温酒张了张嘴,有许多想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