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或是毁灭,本在他一念之间。

    “贵妃娘娘这么多年来掌管后宫,殿下是陛下唯一亲生的皇子,更是我大俞当之无愧的储君。”云裳缓了口气,郑重地叮嘱道,“这一点,还请殿下万万记住。”

    萧屹尚在品味云裳的话,远处的内侍长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殿下,东阳王正在宫外等候,说有拿不准的要务与您商量。”

    恍若闪电劈开夜空,萧屹仿佛在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小时候,东阳王总是把好吃的好玩的让给他。他教他识字,授他礼仪,甚至在他初涉朝政时默默帮助他,只会在他做错事时替他受罚,从来没有抢过一次功劳。

    东阳王,一直都是那个事事以他为先的阿郎兄啊。

    萧屹站起身,朝云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多谢姑姑教诲,屹儿告退。夜深露重,还请姑姑慢行。”

    “太子殿下走好。”

    云裳望着萧屹逐渐轻快的脚步,许久才回身朝乔林殿走去。

    乔林殿是永安帝为圣仪皇后修建的禁苑,无人可以进入,即便是她,也只能在殿外值守。

    云裳至今都还记得,晏兴二年六月二十一日那天发生了什么。

    前一年,为一举铲除红鹰乱党,还是燕王妃的圣仪皇后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冒死取出破解红鹰名册的卷轴,而后便沉疴不起。

    可她还是日复一日地坚持着,撑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久。

    云裳知道,燕王妃嫁入燕王府两年,却因种种意外,没有为燕王庆贺过一次生辰。如今她不能动不能言,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完成那个心愿。

    直到那一天傍晚,燕王妃突然说话了,人也有了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