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殿宇内,日光斜穿过蟠龙纹窗棂,将朱漆廊柱的暗影投在青金石铺就的地面上。

    群臣如泥塑般肃立两侧,连殿角鎏金香炉中升起的龙涎青烟都仿佛被凝滞的空气压得低垂。

    女帝倚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螭首浮雕,凤眸半阖间泄出一线寒光——户部亏空案已如同悬在皇权之上的利刃,而此刻满朝衣冠楚楚的臣子,倒像是暗处噬血的豺狼。

    群臣肃立,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左相李肃卿与右相徐少湖分立两侧,争论不休。

    李肃卿声音低沉却咄咄逼人,徐少湖则言辞犀利,毫不退让。

    双方党羽亦是唇枪舌剑,朝堂之上顿时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陛下!”左相李肃卿突然跨前一步,绯色官袍在光影中翻涌如血浪,“叶尚书侍奉三朝,若仅凭些捕风捉影的账目便要定罪,岂非寒了天下老臣之心?”他刻意将“三朝”二字咬得极重,眼尾扫过对面右相徐少湖紧绷的面容。

    右相正要反驳,却见女帝突然抬手。鎏金护甲叩在龙案上的脆响惊得檐角铜铃轻颤,她目光如刀般刺向阶下:“刘御史以为如何?”

    女帝微微侧目,看向了都御史刘文成。

    都御史刘文成白眉微颤,喉结滚动数次才躬身道:“老臣斗胆……叶尚书终究是先帝潜邸旧臣……”

    话未说完,女帝广袖突然扫落案上茶盏,青瓷碎裂声惊得几位老臣踉跄后退。

    碎瓷溅落处,正映出龙椅下金砖上斑驳的暗纹——那是二十年前某位户部侍郎撞柱留下的血痕。

    听到这话,女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心中清楚,户部执掌天下钱粮,乃是大乾王朝的钱袋子。若是继续任由叶本清这些左相党羽把持户部,天知道他们会侵占多少国朝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