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是果断的性子,可仿佛是生来便有的,骨子里就对人命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敬畏。

    尽管这种人命不分贵贱皆可大过一切的执念,跟其余人的认知有着极大的偏差,但桑枝夏一直都这样。

    往日农场中有谁家的孩子老人吃不上药了,谁家大的小的伤着了,求到桑枝夏的面前总会多出一线生机。

    哪怕是跟她有过节的人求上门了,看在人命的份上,桑枝夏也不会吝惜可以伸出的援手。

    可她今日下令险些要了旁人的命。

    她还亲眼瞧见了过程。

    桑枝夏在人前一直撑着没露出半点异样,进了家门就再也撑不住了。

    徐三婶心头猛地一阵抽痛,不等眼泪落下来,早已红了眼里的许文秀就说:“别愣着啊!”“赶紧派人去请胡老爷子过来!就……”

    “就说我在酿酒坊那边受惊吓晕过去了,大夫是给我请的!”

    徐三婶手背一抹眼泪要去,许文秀抖着嗓门咬牙:“别让人知道是夏夏,不能让人知道。”

    谁都知道她顶不住事儿,也做不了什么主,受了惊吓晕死过去正常得很,不会有人为此多想。

    桑枝夏跟她不一样。

    桑枝夏一直强撑着不露半分弱势,就是不想让人看出内弱被趁虚而入。

    这种时候家中无人,绝对不能再生出半点乱子。

    徐三婶咬着牙点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