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山站在屋脊之上,挺胸拔背,衣襟在微风中拂动,英气勃发。他提了一口真气,辨清方向,踏步急奔,身影飘忽。纵跃屋顶的瞬间,犹如一只展翅的仙鹤,身姿飘灵,如行云流水,几个起落已在数间屋舍之外。

      张四海小心翼翼地在屋间穿行,忽然发现一团轻灵身影在月旁飘逝而过,还没等他看清杨恩山落于那间屋舍时,身形已然飘远了。张四海心下叹之不如,对杨恩山的轻功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恩山跃过数间屋顶,发现不远处的屋内微有光亮,辨其房型、位置及周遭地形,断定正是那间祠堂。杨恩山心下一喜,身子已然落于祠堂之顶,他一只手轻搭檐边,荡下身来,双脚勾住檐下木梁,翻转身子将脸移到祠堂窗边,这一串连贯动作,犹如林中跳跃的猴子一般,轻巧快捷,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显然在落于房顶的瞬间,已将落脚之位计划周详。

      这时,张四海也寻到了地下室入口,他心中也是一阵欣喜,果真与大家推测无疑。地下室是一扇铁木结构的大门,十分厚重,他见门缝中透出微弱光亮,心下琢磨:“这深更半夜如有人在此看守,多半这里关押着失踪之人。嘿嘿!我们二当家的或许就在里面,当真妙极!妙极!”张四海心喜之下,有些乱了方寸,进入地下室带上铁门时,不小心发出吱的一声轻响。www.book56.com

      忽然,地下室里有一男声喊道:“是谁?”张四海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情急之下随口应道:“我!”

      那汉子哦一声,哈欠连天,懒洋洋地说道:“彪子,你……你怎么才来!”张四海心中一喜,心道:“原来他把我当成了旁人。好!那我就将计就计!”但是张四海也不敢多说一字,生怕识破,含糊地道了一声是,那汉子也没怀疑。

      张四海快步下了台阶,在台阶尽头左首处有一间石室,透出光亮,张四海心想此人定在屋中,猱身欺到门旁,那人打着哈欠来到门边,递上一环钥匙,又打了一个哈欠,“给你!我可要……要回去睡觉了。”张四海闪到门前,瞬间夺过钥匙,冷冷道:“谢谢!”那汉子听声辨人,见眼前忽然站着一个满腮虬髯的矮胖汉,顿时大惊失色,瞠目结舌,张大了嘴想要呼喊,张四海早有准备,不待他发出丝毫声音,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冷笑道:“里面可是关着人么?”

      那汉子突然要害受制,既便是一般好手,也只得屈从,身子不住颤抖,惊恐地点了点头。张四海心想:“好得很!那我还跟你啰嗦什么!”只听砰的一声,一记重拳将那汉子打昏,拖入屋中。

      这时,有人拉开大门进来,张四海猜想到定是那个换班的彪子,张四海所猜不假,那彪子走下台阶,急忙歉道:“对不起,二哥。我……我又来晚了。你看!给你带来了什么?嘿嘿……”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张四海又是一拳,将那彪子打得鼻口喷血仰天晕倒。

      那彪子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和一包花生米,被打之后,双双跌落,张四海伸出左脚接住他右手中花生米,右手稳稳抓住他左手掉落的酒壶。张四海心道:“你们好闲情雅致啊!我可没功夫陪你们!”将花生米和酒壶放置桌上,又将二人藏于屋中角落,回过头来用钥匙去开石室旁的一扇铁门,由于不知是哪把钥匙,一连试了好几把均不成功,急得他满头是汗,心中暗骂:“真该死,如那彪子不晕,是不是早将此门打开了!”扫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彪子,心中自责。

      咔嗒一声响,张四海心中惊喜:“门锁开了!天助我也。”他这次学得乖巧,轻拉铁门,生怕弄出声响,向门内偷偷张望,只见一条漆黑的走廊并无看守,心中欢喜。于是,他取来石室中的油灯进入走廊,通过微弱的光亮,他发现走廊两边的石室中,放着都是一些杂物,每间石室的铁栅栏门都上着锁,他缓步来到走廊尽头,举起油灯一看,顿时脑袋嗡的一声,气得差点没惊呼大喊,眼前又霍然出现一道铁门。

      杨恩山倒挂金钩,用沾湿的手指在窗上开了一个洞,向洞内瞧去,随即“噫”的一声,原来这间屋子并不是祠堂而是佛堂,确定佛堂内无人,这才飘然落地,躲在一根梁柱后面,又停留片刻,见四下并无异常,便矮身缓缓移向佛堂正门。m.book56.com

      他推开房门迅速钻入屋内,随后轻掩房门,站起身来见到正前方,有一座浑身漆金,慈颜善目的观音佛像,正坐于金灿灿的莲花宝座上,佛像高丈许有余,栩栩如生。

      佛像前是一张铺着紫红缎绒的宽大供桌,摆放着水果、糕点之类的贡品,中间的紫铜香炉中,还在燃着三只半截高香,正徐徐喷着烟雾,两盏高脚油灯分立两端,苗火平稳,供桌前的地板上还有两个蒲垫,大体上看来也与一般佛堂无疑。

      杨恩山虽然不是佛家弟子,但也不免双手合十,深鞠一躬,默默祷告今晚行动顺利,对打搅佛祖清静也表歉意。杨恩山缓步绕到佛像后面,心中觉得那三柱高香甚是可疑,从香体燃烧的程度上看,也应该是燃了半个时辰,为什么这么晚还会有人烧香拜佛,他也猜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