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堂后面并不宽敞,只有一堵灰砖砌成的石墙,十分平整也无异样,杨恩山四处摸索,又是敲击又是挖抠,也没发现什么机关之处。他又轻踏脚下石板,查看哪块石板能否激活机关,寻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

      正在他踌躇思忖之际,忽然听得窗外脚步声起,他警觉地环顾四周,查找藏身之处,但见供桌下可以容纳一人,当下不再犹豫,一个斜滑步钻入供桌之下。这时,那脚步声已到门外,他调匀气息,以免让人察觉。

      那人进入屋内,脚步轻缓,四处查看。杨恩山心中起疑,“怎么,是我粗心大意让人发现了?”正自疑惑之时,那人缓步向供桌走来,杨恩山心脏狂跳,倒不是怕打不过他,只是一旦撕打起来,不免暴露了今晚的行动,更何况这里高手云集,恐怕厮杀殴斗一番己方多有死伤。

      杨恩山心念急闪,已计上心头,决定以迅雷之势将此人击晕,否则稍有闪失,全盘皆输。杨恩山稳定心绪,只待那人接近,便即出手。那人轻声来到桌前,伸手来掀桌帘,杨恩山心道:“你是想探我庐山真面目!怎能让你轻易得逞?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杨恩山右手凌厉出击,一把钳住对方脚踝,不待那人反应过来,已将他拽下供桌跨在身下,左手同时按住他的口鼻,以免他出声示警,右拳急挥向那人太阳穴击去。

      眼瞅着杨恩山的拳头就要击中那人,突然惊呼:“是你!”那人嘴上遭封,含糊不清地惊叫:“杨……杨大哥!”声音既娇又怯。杨恩山移开左手,轻声叱道:“莹莹,怎么是你?”胡莹莹还未在惊吓中平静下来,颤颤巍巍的答道:“我……我担心……”胡莹莹表情惊惧,吞咽口水,续道:“……担心你么!”

      杨恩山长舒一口气,双手撑在她的肩头,叹道:“你吓了我一跳!不是说了不让你来么。”胡莹莹也不答话,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面带羞涩,晕红双颊,胸口快速起伏。杨恩山呆了一呆,随即发觉自己竟伏在胡莹莹身上,只觉得她身子软如绵絮,温润的气息迎面扑鼻,自己也情不自禁地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尴尬道:“对不起,莹莹。我绝没有……”还没等将“轻薄之意”说出口,便急于起身,竟忘了头顶还有供桌,就听得咚的一声,后脑重重的撞在了桌底上。

      杨恩山呲牙咧嘴,揉着后脑勺,还是将那“轻薄之意”四个字说了出来。这下变起仓猝,二人都相顾而笑,胡莹莹柔声道:“杨大哥,疼不疼?”

      杨恩山惨笑道:“不疼。”心中却在责怪她太过任性,如遇上强敌哪儿还有性命在?可嘴上也责怪不出,心想她既然来了,也只得带上她,如将她撵回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胡会长和雷堡主二人。

      胡莹莹顽皮一笑,温柔道:“这个给你?”杨恩山惊道:“苹果!哪来的?”胡莹莹不以为然的说:“供桌上拿的呗!怎地,不行么?”杨恩山无可奈何地嗯了一声,心想:“行!你莹莹小姐要做的事哪个不行。说不让你来,你不也来了么!唉……”对胡莹莹淡淡道:“谢谢你!你留着吧。”胡莹莹有些失望,也没再强求。

      杨恩山又问胡莹莹脚踝是否疼痛,胡莹莹惨笑摇头,但见她脸上颜色,已知她强自忍耐,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但时间紧迫也不能做过多计较。二人观察了一番周遭情况,确认安全后,便从桌子下钻了出来。

      杨恩山郑重而严肃地说道:“莹莹,你要跟着我也行,但你要按我的话行事!”胡莹莹心中欢喜,但却佯装怯意,期期艾艾的说:“知……知道了,我……我听话就是。”心想:“只要让我跟着你,怎地都行!”

      杨恩山见胡莹莹顽皮的样子,浑没将今晚的行动当回事,全当这是一场冒险游戏而已,心想如果这真是一场冒险游戏的话,那输的代价未免太大!

      杨恩山一脸无奈,带着胡莹莹一同查探密室入口,但二人寻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杨恩山心下琢磨:“如真是寻常静修的密室,那入口机关不见得那么隐秘,我们可能将问题复杂化了。”于是,杨恩山冷静的巡视一遍,忽然发现后堂中一根漆红柱子上,有一个可疑的红色方块镶在柱子当中,若不细瞅还真不易发觉。

      杨恩山隐约觉得这可能就是要找的机关,便用手指轻轻按下,就听得喀喇一声,身后石墙上果真弹开一扇石门。二人喜出望外,相视而笑,杨恩山做了一个手势,叫胡莹莹躲在门旁切勿出声,自己挨过去偷偷瞧向密室,见室内漆黑一片别无动静,稍觉放心。但要察明室内是否关押着失踪人,还需进入密室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