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文辞靠在灶台边看他用火折子引燃一把干草,大材小用地将雄浑灵力一掌推进灶膛里,火光熊熊而起,接着他一边洗手擦刀一边说:“我若是不练出几招大成,这辈子都得被你指摘。”

    “你不如早日弃武从文,还能去考个功名成家立业。”项文辞轻声挪揄他,脑袋里一整天拉扯未休的弦徐徐舒驰。

    祁玉成没抬头,娴熟地切着葱丝,又拿了块豆腐利落下刀,切得方方正正,“别操心我的前程了,若是不用跟着我,你往后想做什么?”

    项文辞道:“没想过,我以往的日子过得朝不保夕,只考虑过生死。”

    祁玉成将一小把擀好的面洒入锅中,蹲下身掩了半扇灶门,回过头看着项文辞,“我教你练剑吧,鱼肠匕首就别再用了。”

    项文辞回望着他的一双明眸,那其间尽是灵山滋养出的朗润,不染一丝污浊,锅中水沸汩汩作响,静夜里他被祁玉成的话牵引着隐隐找到了一条新途。

    “那你替我谋把剑可好?”他愣愣地问。

    祁玉成欣然,答道:“禄门功法至刚,与一般的剑可谓枘凿冰炭,你若等得,我托人给你铸把上好的。”

    “有劳了。”

    项文辞从不知,会有人这样珍惜一名死士的性命,他恳切道:“我想修正途,已不愿再做亡命之人,还请多多指教。”

    祁玉成满意地点头,想着人命危浅,项文辞原本同项轶一般朝露似的命运如果得以更变,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将细软的面一筷子捞起,盛进海碗里,将豆腐块和葱丝焯水覆在面上,淋一勺小炉上煨着的鸡汤,捧到项文辞面前,“尝尝。”

    项文辞接过鲜香的豆腐面,吃了两口,抬眼说,“好吃。”

    祁玉成笑了笑,“治大国不行,烹小鲜尚可。我再煮碗,你给你姐姐端了去。”说着便又开始在灶台前忙活,语调在袅袅面香间含着难以捕捉的温柔,“明早竹林里等你,教你第一式。”

    项文辞却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