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在旁边直点头,“是呀,你们没有证据。”

    朱夫人脸色白了又白,看着那算命先生,从唇齿中挤出话道:“先生,我府上昔日并未亏待你,你怎能言语模糊,不将实情表露清楚?”

    那算命先生却在心中暗暗计较,他并非不记得从前的事,那时朱夫人特意给他塞银子,让他说是云姨娘克死孩子,他便收下钱,当成做生意给照办了。

    可事情过去这么久,数年前的那桩生意已经两厢结清,他何苦再替朱夫人编排云姨娘呢。

    而且,他这些年给人起卦相面,也历练出一些看人识人的真本事。他瞧旁边站着的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姐,观其面相,乃是福泽深厚之人,背后有一等贵人相扶,在场者无人可出其右,眼下虽不如意,来日必是身份显赫者。

    他不愿得罪了这位前途无量的小姐,自然也不想再得罪一回她的生母,两厢思量之下,便打起了马虎眼,假装记不起当年自己说过的话,并且绝不承认他说过那些话。

    “实在是记不起,记不起啊,夫人恕罪,若信不过老道所言,另请高明便是。”算命先生朝朱夫人鞠了一躬,又冲唐凝浅躬,这才款款离去。

    这下可好,算命先生根本不承认是云姨娘克死了庶长子,方才朱夫人振振有词的气势消去大半,腰杆子再也硬不起来。

    朱夫人没了云姨娘最大的把柄,说话都快提不起气,无法指摘她是罪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凝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她们的住处。

    自此,云姨娘重新在府上立足,照看唐凝的衣食起居。

    不多日,陆炽遣大将徐宗霆来接唐凝,唐国泰欢天喜地把人迎进来,看向徐宗霆的眼睛都在冒金光。

    唐国泰窃喜,来的不是军师魏承弼,而是一员武将,武将的心眼远远不如文士多,更好说话。凝儿既已被他牢牢攥在手中,与徐宗霆多谈几次条件,保不齐就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陆炽本人自然是不可能亲自过来的,凉城才攻下不久,正是内外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必得坐守城内处置大小事宜,忙得很,根本走不开。

    话说了半天,徐宗霆听出了唐国泰的意思,武将虽勇猛过人而谋略稍逊,但无论如何总在王爷的差遣内行事,恪守职责本分。

    “太守大人所言虽有一番道理,可徐某做不了主,须得请示王爷再做定夺。”徐宗霆嘴上如此说着,却并未当场修书一封差人快马去送,唐国泰暗自得意,此人的心思确实马虎些,看来经由此人多捞几座城池的事,有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