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骋道:“小主怀疑雍妃?这也不是不可能,她今日故意留你闲话,如若说是给人制造假象也不一定。”

    听嬗道:“还有那太后侄女。”听嬗说的是裕贵嫔,她是母后皇太后的亲侄女,善舞。因着是太后侄女,自持身份,骄矜孤高,十分美艳绝伦,入宫五年,曾有一子,因胎里先天不足,近一岁时夭折了。

    “奴婢瞧着她似有些孤高,尚未瞧出个所以然来。也许她一直按兵不动也不可知。”

    听嬗还想问,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心里一骇忙噤声,看着门上糊的纱纸落下一侍女模样的莺姿,便问:“是何人?”

    “小主,奴婢云绮。”

    “进来罢。”听嬗示意花骋去开门。

    “小主,皇后派了太医来替小主诊治。”有侍女挑起湖蓝色逶地纱幔,微屈膝行礼答道,“皇后,雍妃,婷妃也分别叫人带了礼来慰问。”

    ***

    马太医蓄着花白的羊胡子,入殿作揖请安:“微臣叩见小主。”

    听嬗看着声音的来源,直觉得应该是一个知非之年的老者下跪的身影,朝着那影子点头道:“不必多礼。”

    马太医道了谢,上前准备诊脉。花骋搭了调鹅黄色丝帕在听嬗的玉腕上,马太医半跪在听嬗床榻前,搭手把脉。他捋着胡子,闭目诊脉。听嬗呼吸声有些微沉重,另一手摸着褥子上微微凸起的耐冻花纹,眼前却只见红色一片,看不清纹路。

    窗外雨声渐渐停了,只有如牛毛的蒙蒙烟雨淋淋沥沥,不停歇。天空也撕开了黑脸,光芒万丈如金色纱幔倾覆大地。窗外强烈的阳光透过茜纱窗,清约堂内殿渐渐亮了许多。

    听嬗右眼皮还有些重,见殿内顿时亮堂,眼睛只觉不舒适,只那手遮掩。马太医感觉到听嬗有所不适,便放下手。起身作揖道了句“冒犯了”,把听嬗眼皮往下一拉,只见漆黑的眸子边缘黑色散开成为一圈青白色的光晕②。

    马太医让花骋轻轻挡住听嬗的左眼,在她眼前摆动两只手指,问:“小主,可看清这是几?”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