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为止。

    好似汤午本就打算随口问上一句罢了,得了这话便一拱手:“既牵扯到了未央宫贵人,那此事便不是某能胡乱探听的,倒是耽误同僚办公了。”

    “无妨,无妨。”小吏对汤午的谦逊很是受用,又知他最是嘴严,自己却忍不住要和他再多说上几句:“要我说,这入了牢,怕是得狠狠吃上一番苦头了。”

    汤午站直了身子,装作不解:“同僚何出此言?”

    见平日以博学广闻闻名京兆府的汤午也要向他请教,小吏心下得意:“往日你汤正臣最是灵便,怎么今天倒发起昏来?”

    他也不藏私,慷慨分享了自个儿内心解析:“张皇后无子无宠不提,当今未央宫能排上头名的自然是皇长子生母吴娘娘。既是如此,那姓谢的,能讨到好去么?”

    “受教了。”听了这番话,汤午好似才了解内里曲折。便冲着他长长一揖,摆足了学生姿态。

    “你我同在京兆府为官,不必客气。”那小吏含笑受了,才心满意足地往原先大道上去。

    汤午挺直脊背,冷眼看着那小吏神气十足地往牢狱里去了。

    蠢货。

    他转了身,慢慢往回走着。

    原本还打着往下深挖一番的主意,可这位同僚竟是将自己所知内情抖落得一干二净,也没了再多聊的必要。

    何况,这自以为是的聪明着实让汤午倒尽了胃口。

    宫里温吞敦厚的皇长子殿下从来就不曾投了他的缘,更不看好其生母,那位空有美貌皮囊却行事嚣张的吴夫人。

    张皇后无子无宠,陛下早动了废后的念头。可生有皇长子的吴夫人这么年却始终未能让陛下真正将这念头付诸实践,可见自身荣宠早已不比从前,所以汤午还是选择将宝押在并不张扬的二皇子与周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