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午见状,心下已有思量。面色不改,仍是清朗眉眼,却牵扯到别人身上,来引他开口:“实不相瞒,某是见了董府尹……”

    他话还留了半截子,却故意拿了董倡说事。

    果不其然,那小吏听到董倡,思虑一圈,念及在京兆尹面前,汤午大小也算是个得用之人,便压低了声音,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于他。

    “我听闻京兆府要来个贵人呢……”那小吏四处看了一道,确认再没有旁人后才神神秘秘地接着说下去:“只说是别处犯了事来,权且押在京兆府狱里,还不知日后要如何发落呢!”

    “贵人?”真论起来,汤午委实算不上有多讶异,只是为了叫同僚满足分享欲与成就感,才故作惊奇。

    “可不!”那小吏见向来稳重镇静的汤午也被他的内幕消息打动,愈发得意,当即加紧显摆:“先前,我有幸随侍董府尹身旁,隐约听得……似是同未央宫里的娘娘扯上关系了!”

    未央宫娘娘的亲戚,又算是哪门子的贵人?

    不知是不是近日同闻喜郡主呆久了,汤午第一反应竟是如此。

    甚至还能脑补出那颐指气使的小郡主,斜了眼瞪过来,对他这大惊小怪很是看不上眼的鲜活模样。

    咳咳,想远了。

    汤午忙不迭纠回自己飘散的思绪,既是同未央宫相干,兴许与哪位殿下还能沾亲带故。

    他如此想着,话也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娘娘?”

    汤午机敏,便是探听消息,也是不动声色地。全拣了旁人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可谓滴水不漏至极,却总能不由自主给人一种他在主动问询的错觉。

    这招屡试不爽,今日也是如此。

    那小吏见汤午果然好奇,更加卖力,甚至扯了汤午的袖摆,往一旁的僻静处走了几步:“我听见是姓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