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甚至感觉,这把刀的构架足以媲美盔甲展上的六芒星局。

    阴极为煞,主怨戾,阳极为罡,主破坏。二者相互催化的同时更丝丝入扣地相互填补,怨气如水缺少锋芒,刀兵之气补之,刀气盲目没有方向,怨戾之气引之。

    想到这里,茨木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酒吞在盔甲展的次日就碰上这样一把刀,未免也太过巧合。

    不过,他能觉出不对劲的事,酒吞自己不可能全无觉知。偏偏是酒吞自己认定了这把刀并将其带了回来。

    茨木脑海里倏然跳出一段记忆:昔年昔日,鬼疆山巅的夤夜,源氏精心酿制的那坛毒酒被他茨木童子亲手带上山献给了鬼王。彼时,他清楚自己所做为何——这酒毒名为鸩訾,乃死亡所化,饮下它,是鬼王接近猎物的最佳契机。

    刚知道这真相的时候,茨木难以接受并深受其扰。后来在酒吞的提点下,他似乎是想通了,也就将这场景在回忆深处束之高阁。

    直到真正醒来以后,茨木也并没有复盘那件往事,如今这把刀的出现却让他忽然明白,他的鬼王早就认同了他的做法。

    假使这把沁血骆驼骨做柄的刀真是来自极的算计,而酒吞不动声色任其得逞,那么这把刀上一定藏着鬼王颇为重视的关窍。

    茨木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利刃。

    酒吞把茨木最无力对抗的两个维度融进了刀气,要他去驭使并融合,这看起来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直至现在,茨木用自己的至阳之血做引、骗取刀气受他本相的制约,也并不能算完成了这个任务。他隐约觉得他还在等更重要的一步,或许是一个催化的契机,能让抑制住的刀气重新爆发,与刀柄的怨戾相合,如同展馆布下的六芒星局那样穿刺、交叠在一起。

    只不过那时,刀气不应还是野蛮失控的力量,它更该作为引子——一个引着他的纯阳命格与深渊交融的引子,能为他激发出前所未有的锋芒。

    茨木开始蛰伏静待那个契机。

    表面上,他日复一日安分地为剧组工作,暗中则带着山童和鬼葫芦更加密切地监视周围,力求不放过一切风吹草动中的机遇。

    那个黄昏下了很大的雨,剧组被迫提早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