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吧”毛献金有些尴尬地解释,“你听我讲。”

    程曦抱臂,往椅子里靠了靠,作出一副“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的表情。

    “这其实也挺能理解的吧,”毛献金顿了顿,“因为那时候就挺喜欢你的,所以,出于私心,很想把你留在身边啊,毕竟近水楼台嘛。”她下意识舔舔嘴唇,观察着程曦的反应。

    “真有道理啊。”程曦没什么情绪,小声道,“我还以为我真的有点小能力的。”她扁扁嘴,盯着桌子某一处,表情有些许委屈。

    看她这副模样,毛献金开始忐忑了,她立马拖过椅子,坐到程曦身边:“你确实很厉害啊,我只是给了你这个机会,而后来所有的成绩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程曦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是吗?最开始的那几个案子不会也是你送到我面前的吧?”问话的同时,她顺手从桌上拿过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打开邮箱,然后便没再看毛献金。

    “当然没有。”毛献金说得斩钉截铁。

    程曦盯着屏幕,顿了半晌,才道:“那让林灼带我呢?让我换到知产组,是真觉得我不适合做刑民,还是觉得待在知产组更容易混?”

    毛献金一下子被噎住,只听程曦接着说:“知产的很多案子,只要挂个名字就能从中分一杯羹,我就说嘛,我又不是天赋异禀,我怎么能幸运到有资格坐在现在这个位子呢?”她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不是啊。”此时,毛献金的反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她艰难地说道,“比起刑民,你确实更适合知产的,你太容易和当事人共情,虽然这不是什么缺点,但显然,它会成为你职业上的绊脚石,我也只是想帮你绕开而已”她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好似底气不足。

    程曦赌气地沉默着,但她却不是气毛献金,而是气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气毛献金呢?对方好歹是帮了她,如果不是毛献金,她一个非本专业的毫无经验的本科生,能做到刚一毕业,业绩就超过那些有好几年经验的律所前辈吗?恐怕是不能的吧。

    现在名利双收,她再计较、再矫情那么多,是不是就不太“懂事”了?

    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名与利,对于程曦来说,也只不过是实现自己价值过程中的理应收获罢了,得的多她很高兴,得的少也只能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可现在却好像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