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很是无奈,早跟她说过,洞庭湖的五盎只能预防,很难治,她非要去掺和一脚。所谓五叠,加上洞庭湖乃至长江中游一带的水毒、水症和鼓胀这些病症,其实就是后世的血吸虫病。

    仔细问了她的行程,知她遵了自己的叮嘱,绝没沾染疫水,而且这么长时间,身体也没问题,李肆才松了口气。血吸虫病并非人人相传,而是通过钉螺、粪便来传染。

    古方也有雄黄等成分的驱虫药来治这病,借着显微镜,盘金铃正在组织人作普方测试,同时也靠着天庙和地方官府,大力推行消灭钉螺、划粪和乡间医卫工作,这一千就是大半年,竟然乐在其中。

    李肆捏住盘金铃的下巴,恶狠狠地道:

    “那的确是要好好检查一番,从里到外……”,

    盘金铃已被他另一只手揉槎得浑身发软,明亮眼瞳正流散着媚光,再被李肆拦腰抱起,嘤咛一声,再无言语。

    看着两人转进后房,贺默娘捧着绯红的脸弹,眼神也迷离了,好一阵后,才使劲摇头把什么场景从脑子里丢开,继续开始练习那不威调的啊哦之声。她跟着盘金铃一面修习医术,一面也参与天庙之事。威为一名咏唱天曲的天女,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但这事对她来说,似乎过于艰难了。

    常德,另一位清廷大员驾临,此人身直如刀,脸色冷厉,在常德府衙后堂一站,就像是从地底下直愣愣钻出来一般的突兀刺眼。

    湖北巡抚鄂尔泰一来,加上荆州将军衮泰、湖南巡抚年希尧,清廷湖广方面的大员就聚齐了。【丨】

    鄂尔泰冷声道:“此事太过凶险,须得有万全之策!绝不可轻举妄动!”

    尽管衮泰职衔显赫,但跟一年就从内务府员外郎直升巡抚的鄂尔泰相比,红度显然不足。衰泰嗯咳一声道:“马见伯已一路跟住,眼下人在益阳,身边护卫也就千人,加上蓝衣卫军,不到两千人。驻守长沙到洒罗一带的是神武军,那是南蛮的弱军,怎么也要三五天才能赶到,另一军在辰州府,更是来不及。

    衰泰总结道:“以我荆州旗营,加湖北绿营新练的火枪兵,泛舟直习益阳。再有马见伯所领陕甘死士暗中刺杀,怎么也有八成可能。”

    鄂尔泰冷笑道:“当年先皇和今上数次算计,都是手握九成盘算,结果如何!?虚言八成,就敢妄动!?惹得李肆引大军北上,诸位对项上人头不在意,本人却不想这般窝曲!”

    年希尧忽然来了句:“今上开始下力了,我等臣子自然得为君分化……”

    鄂尔泰也沉默了,雍正收拾掉了老九和十四后,老八已成瓮中之鳖,只是还缺合适的由头而已。现在他开始将力气用在了整顿钱袋子上,以本朝前所未见的酷厉追缴亏空,已有不少县州府道被逼得家破人王,乃至自杀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