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两者不同,这个所谓的霸娇乃是指她平生武功非但出类拔萃,而放在女人中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以实力赢了霸娇之名。皮相低劣粗鄙、一无可取,武学上的造诣却凌驾于旁人之上,亦有一技之长。

    因此,芙娥对自己的诨名相当满意,她并不以容貌鄙陋为耻。能令人过目不忘的模样,也是值得自傲的好模样。

    “你别说,今朝她的拍卖会倒真算座无虚席,少不了成百上千的奇人异士。你若光临,只怕届时还抢不到位置。”林雾时时刻刻都不忘讥讽一怼。

    “哦?此话从何说起?”即墨飒风纳闷一惑:“既是无用之物,想必应该没人哂纳,至多会有几位看热闹的闲人捧场罢了。除非如今魃娇时来运转,成了丽娇,好色之徒要一睹芳容,方才如蚁附膻。”顿了顿,忽然想起那琥珀的名称,蓦地恍然大悟:“难道

    “美若天仙妙若真仙的宫主大人,您武功盖世,大度阔绰,便不吝玉液,再赏我一壶醴荼靡解解馋如何?”青骢马上,即墨飒风按辔驰骋,边英姿勃发的拉疆奔驱边愁眉苦脸可怜巴巴朝一旁与他并骑扬鞭的林雾诉苦:“我已六个时辰滴水未进,感觉口干舌燥,头昏眼花的,只怕气力不支,难以伴卿浪迹了。”

    出发前,林雾心急火燎,嫌劳师动众忒过拖延,浪费时日,便未携麾下仆从同行,只与即墨飒风二人并肩同行。

    自从昨日得了林雾馈赠一壶醴荼靡佳酿,一尝琼浆之滋后,便一见钟情,彻底上瘾,再也看不上腰际葫芦中的清汤寡水。可惜只蒙林雾赠送有限的一壶,他初尝时砸吧砸吧嘴,为那甘醇幽芳的美妙之味倾倒,忍不住再接再厉再喝一口,结果欲罢不能,一壶醴荼靡很快见底。他便厚着面皮再寻林雾相讨,却只换来了她一句:“一饱口福过过嘴瘾便了,切勿贪心不足。资源有限,恕我再无余藏相送。”

    但一上瘾成千古恨,口欲作祟,令他再度无休止的厚颜无耻。

    “既是口干舌燥,便不宜再饮杜康。玉醅虽然味美,却无解渴之效,你喝了之后更加头晕眼花。”林雾一本正经的咬文嚼字,从腰间摘下一只水壶扔了给他:“虽说堕醑之癖乃君子之风,但一般淑女却不喜酗酒之人,因为醉酒时伺候起来想到麻烦。为了给你日后的夫人省心,还是拿水将酒瘾戒了为妙。”

    即墨飒风愣愣捧着一壶清汤,欲哭无泪,一听到夫人二字,更加欲哭无泪。

    耳畔总算安静下来,林雾嘴角弧扬一笑。可不怨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若不提这没开的一壶,他岂肯乖乖闭嘴?

    马蹄轧地沙砾起,扬尘飞埃风向急。默了半晌,林雾忽然想起一事,问他:“听说你除了精通十八般兵器与武艺,似乎颇娴雕刻泥塑、磨石凿玉之技?”

    即墨飒风惨遭回怼,正郁郁寡欢,意兴阑珊中嗯着点了回头。

    “要想一醉解馋,倒也非完全没有机会,但天下并无免费午膳。我说的资源指的是酿酒所需的材料,能窖出如此荡气回肠的滋味,食材自非普通廉价之选,十分难得,即使你富可敌国,也无法取得一叶半枝。”说到这里,林雾眼眸蓦地一暗。触景伤情,念景亦伤情。

    即墨飒风极易被她轻而易举的转移注意力,前一刻还在兴味索然,听她说材料寻求不易,兴趣又被勾了起来,狐疑一询:“什么东西给你说得这般珍奇可贵、宝贝稀罕?”顿了半晌,沉思一想,续道:“荼靡荼靡,想来酿制琼浆的主要一味便是荼靡花了罢。此花花季虽居年月之末,花期短暂,但也不算珍稀难寻,哪有你说得那么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