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姝说:“我白月薰宫从来以助情圆爱、主张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凡于风月情场有难者,均可投奔,宫主仁慈,自当给予庇护。”

    于是乎,碾廑与游乾对赤姝一番千恩万谢后,成功被接入了白月薰宫。而即墨甄,则被赤姝一棍子敲晕,待她苏醒,人已被她带出来的喽啰们送回了大琰圣海。这一趟出行,因赤姝横插一脚,导致功败垂成。

    总算唠唠叨叨将故事唠叨完毕,碾廑口吻激动,字里行间对大琰圣海颇具怨怼,十分咬牙切齿。

    即墨飒风不知怎样走出茅屋、离开村寨的,只是觉得心头五味杂陈,堵得厉害,落寞萧索。

    他身后,碾廑还在为游乾双腿无药可治而辛酸落泪,浑没在意他的异样。

    眼望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婧姬只能蕴出喟然一叹,递了一壶酒给他:“至始至终没拥有过,失去也无关紧要。一起误会,一场恩怨,你只是这场恩怨中阻碍垄断别人情感之路的无辜无罪者而已。你爱上的是一个虚妄的名字,也不是这出戏码的主角,这些迂回曲折的爱恨情仇,其实都与你无关。”

    “嗬,看了笑话,心里多半在嘲我贻笑大方罢。”即墨飒风坐在笼婵殿后苑水榭旁的垂柳树上,在绿荟猗猗中萎靡苦笑,并未接那壶酒。确实,他算什么,不过一个素未谋面却间接棒打鸳鸯的施暴者而已,既然那些信笺非碾廑之笔,他这些年念兹在兹的到底是谁?那些字句出自即墨甄之手,可他扪心自问,并不钟情于她,可又倾心于谁呢?他在这里要死不活的伤春悲秋,意义何在?

    “与你相比,碾廑与游乾的遭遇何其不幸?你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不过是自来受人尊重,觉得在人前露短丢人现眼罢了。若说笑话,我并不觉得这则故事有何可笑之处,你只是被命运捉弄了一把。”林雾轻眼一蔑,将酒壶强行塞进他手中:“你随身携带那只酒葫芦实在是劣质,此乃我宫独门秘酿琼浆,一醉解千愁,喝两盅睡一觉,明日与本宫一同外赴一行。”

    “你要出宫?所为何事?”即墨飒风漫不经心一问,拨开壶塞,嗅了一口,只觉满腹留醇,荡气回肠,确实对得起佳酿二字,遂任凭林雾吐槽,并未反驳。

    “听闻近日武林第一魃娇得了尊八尺高的酡颜琥珀,惊世骇俗。她一个姑娘家只喜精致小巧的玩意儿,对这类庞然大物并不感兴趣,从上头剔了半尺以做雕饰收藏,余下七尺半已无用武之地。她也不打算好生珍藏,择日要拿出来陈列拍卖。”林雾眼中精光迸射,流露出觊觎之色:“其实这酡颜琥珀除了具备观瞻鉴赏之用,并无其他实际价值,习武之士大多是粗犷豪林不识货之辈,对其并无若干概念,即便是免费捐赠,旁人也说不定还嫌弃笨重累赘而不肯收,何况高起价拍卖?”

    “话虽如此,但既是武林第一魃娇主持的聚会,岂有缺席乏宾之理?”即墨飒风觉着这盛酒的玉壶虽模样泛泛,但其内玉液却着实津津有味,于是又多多益善的抿了一口。而酒水醇香,说出口的言辞却怎么听怎么败臭,且揶揄调侃味道十足,是句名副其实的反问。

    ……!”

    芙娥因相貌丑陋,且奇丑无比,早年间学艺有成后顶着一张鬼斧神工的皮相混迹江湖,几番辗转几番闯荡,便有了颇为响亮的名头。因相貌鬼斧神工的程度实在太高,被旁人公认为第一魃娇。魃娇霸椒,这个绰号很是贴切,符合实际之余更有两层寓意,其一便是以上,其二则是以霸椒之称借以彰显她人如其名。

    众所周知,霸椒乃辣中之最,食之可使人死去活来。而芙娥脾性亦同霸椒般泼辣蛮横,谁得罪了她而武功又较她为弱之辈,同样要承担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之苦。

    当然,她的鼎鼎大名还有最后一层内涵——霸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