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还没回应，不过一个眨眼的间歇，虽然一张脸上还残留着可疑的颜色，靳潇又没事儿人似的打了个若有若无的哈欠，感叹了一句“好热”，说要先出去透口气，我点点头，也松了口气。
靳潇没发出一点声音地把这一页翻了过去，但我却不能不想到隔着这空白的一页，那些跳跃而突兀、几乎透纸而出的字句：他怎么回事？
我目送他走出去的身影，只看到他去到门外，独自在路口的栏杆边立了一会儿，夜风把他身上的衣服吹得鼓起来，好似一张迎风的白帆，清瘦的骨架做桅杆，包裹在里面隐隐起伏。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俄而手指间有一抹微弱的火光闪烁盈动，被他攫住从指尖一路送到唇边，下一口呼吸触及到火光就升腾成烟雾，好一会儿才在半空中成形。他的身影模糊又清晰地映在面前的玻璃窗上——这么多年了，就是对着他一个隐约的轮廓，我也能勾画出纤细的一丝一毫。
从店里出来后没在外面看到靳潇的影子，我也没急，一路慢吞吞地走回店里，他果然守在店铺附近，正对着草坪边一个抱着吉他卖唱的歌手，那歌手无甚新意，唱的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王靖雯，还是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尾音时轻柔而婉转的哼唱颇得几分原唱的神髓。
我朝靳潇挥挥手，他递出一张纸币放进地上敞开的吉他盒里，扭头跨开腿朝我走了过来。
我询问他之前有没有让助理写好酒店？不出意外的，他摇摇头，说自己这次过来没告诉任何人。
我拧起眉左右忖度，时间已经不早了，在网上细细比对一家家五星酒店，关键还得让眼前的人满意……这一过程不可能不耗时耗力，或许是而今的我也没那个耐心去为他全方位考量了，干脆问他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晚？
靳潇怔了下，点点头，以一种好似浑不在意的语气说：“好啊。”
到家后又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这一举动想来似乎有些不妥，无奈眼下处处有客观条件限制：房东没有在客厅里安装空调；其他床单被褥事先没有清洗……
依照基本的待客之道也没有委屈远道而来的客人的道理，至于让我自己将就将就睡客厅？——靳潇已经不是我的合约对象，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委屈自己。
我以为，我应当在靳潇面前少为他顾虑一些，多尽情释放一些自我，等到他意识到我和从前认知里那个对他尽心尽力的“经纪人”之间的落差后，那份寄生于依赖的土壤里的情感或许也会渐渐稀释……
靳潇听到这个提议后的反应相当古怪，彼时他正在喝我给他倒的牛奶，骤然咳嗽起来，一下子用力搁下玻璃杯，弓着背低着头肩脊微微颤动，鬓发下一只微红的耳朵却无从掩藏，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只是垂着眼低声说：“好吧。”
似乎不是个很情愿的语气。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后来我们特意讨论过，靳潇坦言当时他的心情又兴奋又失落，质问我那般心无芥蒂，是否在那时仍然直接忽视了他的心意？
靳潇没发出一点声音地把这一页翻了过去，但我却不能不想到隔着这空白的一页，那些跳跃而突兀、几乎透纸而出的字句：他怎么回事？
我目送他走出去的身影，只看到他去到门外，独自在路口的栏杆边立了一会儿，夜风把他身上的衣服吹得鼓起来，好似一张迎风的白帆，清瘦的骨架做桅杆，包裹在里面隐隐起伏。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俄而手指间有一抹微弱的火光闪烁盈动，被他攫住从指尖一路送到唇边，下一口呼吸触及到火光就升腾成烟雾，好一会儿才在半空中成形。他的身影模糊又清晰地映在面前的玻璃窗上——这么多年了，就是对着他一个隐约的轮廓，我也能勾画出纤细的一丝一毫。
从店里出来后没在外面看到靳潇的影子，我也没急，一路慢吞吞地走回店里，他果然守在店铺附近，正对着草坪边一个抱着吉他卖唱的歌手，那歌手无甚新意，唱的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王靖雯，还是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尾音时轻柔而婉转的哼唱颇得几分原唱的神髓。
我朝靳潇挥挥手，他递出一张纸币放进地上敞开的吉他盒里，扭头跨开腿朝我走了过来。
我询问他之前有没有让助理写好酒店？不出意外的，他摇摇头，说自己这次过来没告诉任何人。
我拧起眉左右忖度，时间已经不早了，在网上细细比对一家家五星酒店，关键还得让眼前的人满意……这一过程不可能不耗时耗力，或许是而今的我也没那个耐心去为他全方位考量了，干脆问他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晚？
靳潇怔了下，点点头，以一种好似浑不在意的语气说：“好啊。”
到家后又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这一举动想来似乎有些不妥，无奈眼下处处有客观条件限制：房东没有在客厅里安装空调；其他床单被褥事先没有清洗……
依照基本的待客之道也没有委屈远道而来的客人的道理，至于让我自己将就将就睡客厅？——靳潇已经不是我的合约对象，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委屈自己。
我以为，我应当在靳潇面前少为他顾虑一些，多尽情释放一些自我，等到他意识到我和从前认知里那个对他尽心尽力的“经纪人”之间的落差后，那份寄生于依赖的土壤里的情感或许也会渐渐稀释……
靳潇听到这个提议后的反应相当古怪，彼时他正在喝我给他倒的牛奶，骤然咳嗽起来，一下子用力搁下玻璃杯，弓着背低着头肩脊微微颤动，鬓发下一只微红的耳朵却无从掩藏，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只是垂着眼低声说：“好吧。”
似乎不是个很情愿的语气。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后来我们特意讨论过，靳潇坦言当时他的心情又兴奋又失落，质问我那般心无芥蒂，是否在那时仍然直接忽视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