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良内心一个声音冷冷地说。

    假如他折腾成功,奥尔良家也跟着沾光;假如失败,就正式把他宣布为私生子,赶出去就好。

    对奥尔良来说,杜尔阁不过是一个小麻烦;对泰雷来说,则是大麻烦。

    虽然已经被解除了财务大臣的职务,但泰雷仍然掌管着谷物专卖局。

    “不管入市税还是市场税,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废除的。”面前来自中国的茶半点都没有动过,泰雷抿着嘴,“杜尔阁抛出这个话题,不过只是为废除专卖局做准备。”

    这就像是讨价还价:提出难以接受的价码,再减到心中真正的价位,成交就容易多了。

    “你知道专卖局在财政中的地位。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他就不能算是真正掌握了财政大权——他是要拔掉我这颗钉子啊。”

    艾吉永的这个行馆他来过很多次,但从未像这次一样焦虑不安。

    从首相位置下台的现任海军大臣经过先前的失意,倒是对一时的得失看得不那么重了。他冷笑道:“他的最终目的可不只是财政大权而已。他是在切香肠,今天切一快,明天切一块,一步一步推行他的政策,最终还是改革税制。”

    “他真敢这么做?”

    难怪泰雷怀疑。

    废除专卖局不算难事——与它利益相关的,不过是泰雷赖以调度粮食的那几位垄断官商,他们的背后有几位大贵族,但牵涉面不广。

    然而改革税制?身为计相多年,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法国税制有多混乱和**了。它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盘根错节,任何想要去动的人,都会惹上一身泥——这已经算是好结局了,最怕连命都丢掉。

    “杜尔阁这个人,就是个理想主义的笨蛋。他以为在里摩日那种乡下地方做总督时候玩的那一套,可以照搬到巴黎来。里摩日能有多少个说得上话的贵族?巴黎又有多少个?”

    “可他现在获得了国王的信任,又有莫尔帕伯爵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