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已经悄然结束,哪个年级的孩子都散了干净,只剩一地的饮料瓶、礼花碎片和飘散的牛皮纸,学校的清洁工还在打扫,恍如辉煌落幕后的寂寥。

    1213号怒斥了一会,没得到回应,有些讪讪,但语气里免不了带些责备:“贺先生,现在问题症结都找到了,你怎么就出来了呢?简心她那个父亲肯定是个病灶!要快点解决啊。”

    “怎么解决呢?是我把她遭到家暴的事上报给学校、警局,让他们把简心的父亲叫过去好好训一顿,放回去再不知悔改、变本加厉?”

    贺龄甚至发出笑声:“还是我用积分兑换什么霉运光环,套在她爹的身上,等着天降正义让他出事故非死即伤,让简心性子更胆怯或者去照顾他一辈子?”

    1213号被问了个懵,下意识调取信息后回复:“贺先生,系统内初级的霉运光环也需要50积分,咱们现在还买不起呀!”

    贺龄只一脚踢飞了眼前的可乐罐,理所应当地落在离垃圾桶三尺多远的地方。

    “那您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捡拾起可乐罐,丢进桶里:“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条路,必须是能一路通往终点,不需要折返的。”他深吸一口气,“起码在明天,她父亲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慢慢想。”

    ——而后的一个月,贺龄倒也没有如此八风不动。

    在和校长反应过学生贫困情况后,贺龄帮简心和两个班里其他家境不好的孩子填表,申请了校内补贴,金额不多,每月一百出头,直接打在校园卡里,足够供一顿午饭。

    闫学平也是其中之一。补贴下发后,贺龄倒发现他下午提前逃班的次数变少了,只是依旧滑不溜秋,没抓到手过。

    他在固定的时段给简心的父亲打电话,对方可能看号码和时间都眼熟了,不接和挂断的次数少了,但隔着话筒,方言音重,依旧没办法好好交流,只是好歹确定了对方一直没有回家。

    在父亲没回家的时间里,简心过得倒没那么紧绷。

    贺龄又请她吃过几次油条水饺之类的便宜东西,听她如数家珍地讲述和几个小姑娘相约在狗房玩的经历,总有几分欣慰。

    但似乎由于期中备考的缘故,集结的队伍很快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