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姜汤喝了。”

    顾蓁按下满腹狐疑,接过碗一仰头喝了,苦脸相还没做出来,便被捏着嘴塞进了一颗蜜饯。

    生姜难闻的气味、火辣辣的触觉全被蜜饯的酸甜清香所替代了,从嘴里一路往下,溢到了心里。

    顾蓁不知道这位又是在唱哪一出,低着头不敢说话。

    段景思在床头坐下,正色道:“我在河边发现你,想必那时已在水里泡了些许时候了,受了寒,你先好好休息下,今晚上就睡这里。那个歹徒死了,被人拧断脖子的……”段景思脸色微寒,“这是怎么回事儿?”

    顾蓁打定主意不说窈娘的事,只说遇上了坏人,余者一问三不知,肚子又疼了起来。

    段景思忙道:“是我不该问你,你受了惊吓,还来让你想这些。”

    顾蓁一听,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齐涌上了心头,也说不清是受了宋玉宁的伤害,还是想着宋兰沚便自行惭秽,亦或是为着段景思对她的冷漠而伤心。总之全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她钻进被子里,呜呜咽咽的,为着报复似的,把一众鼻涕眼泪全蹭在了被子上。哭了好久,又想:弄脏了还不是我洗,这才忍了,还是抽抽噎噎的。

    段景思沉默站着,几乎慌了,就差扑上去哄她了,嘴唇微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顾蓁哭得够了,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吸吸鼻子:

    “算了,还有几个月咱们便回松园了,来年二爷去金陵城科考,她宋玉宁一直在金陵,不知有多少眼线,随意使个绊子也让我们不得安宁。不如先忍了这口气,她不过就是恼我与梁公子多说了些话……”

    说到此处,段景思忽的抬头看着她,烛火在他眼下跳动,明明灭灭,看不清是何意思。

    顾蓁越说越慢:“我……我以后……避着他……就是了。”

    段景思正经道:“你是应该避着他,去年除夕我便与你说过,不要与他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