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宋府,段景思被宋太师召去了。顾蓁往宋兰沚那边去,但见一路雕梁画栋,阔正清雅,饶是顾蓁是从松园出来的,也不得不为宋府的荣华高贵咋舌。

    宋兰沚正在案几前看账,闻了顾蓁所言事,立马搁了账本,露出一张雪白笑颜:“千里传书,有劳了。”

    顾蓁与宋兰沚也算熟识了,知道她与段景思是同一种人。他们的情绪控制得极好,便是泰山崩于面前,也面色如常。

    但认识久了,顾蓁也有厉害之处。她那双圆溜溜的杏眼儿,能一眼看穿他们如常面色下的真颜。

    譬如此时,宋兰沚看信,脸上也只带着符合礼仪、恰到好处的笑,顾蓁偏偏就知道,她内心实则欢喜得很。

    半晌后,顾蓁走出房间,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个念头,要写信将这事儿告诉段景纯。

    出来后,宋府下人引她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顾蓁正吃着盘子里的小金桔,乐陶陶的,忽的看见对面窗户里两个身影,正对着案几前的图纸谈论着什么。

    一个貌美如花,一个清雅俊逸。都是她的熟人,宋兰沚和段景思。

    她咬了咬唇,甜甜的小金桔忽然酸了起来。

    回程路上,顾蓁驾着马车,脑中全是段景思与宋兰沚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样子,一时心里有些难受。

    然而瞧向城东,那边芳草巷里有一处自己的院落,她又释然了,终究是各有各的路要走,不必伤怀。

    金陵的考试分为会试和殿试两场。那日去宋府后不久,段景思便考过了会使,只在情理之中,也无人惊讶。

    而次月的殿试就隆重得多了。殿试人数少,结果便出得很快。

    随着出结果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顾蓁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她知道他必然高中,这自然是值得庆贺的,但也意味着,她就要离开了。

    这天傍晚,她正在擦拭那个宝贵的小木匣子,只听外面一阵吵嚷,接着,一个男人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