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本硕:“能举个例子吗?”

    华安特说:“比如我有个朋友赚大钱了,就天天在我耳边说去哪旅游了,买了什么车,买了什么表,在哪又买了房子,唉,钱赚过来,都不知道怎么花,天天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上涨,烦死了。碰上这种人,我就想他死。死净了,我也清净了。别说什么我仇富,我就这样。你赚那么多,关我屁事!还硬要到我面前说给我听,不知道我心烦啊!”

    章本硕点头,表示理解,问:“那如果你朋友不跟你说这些呢?你会不会想他死?”

    华安特说:“更想他死!”

    章本硕理解不了了,问:“为什么?”

    华安特说:“什么都不说,不是更鄙视我?明知我没钱,故意不说,骗谁呢?谁需要他照顾?觉得我又自大又敏感,说不得,碰不得,一碰就炸是吧?”

    章本硕真同情华安特那个有钱朋友,真是说也错,不说也错。

    不过,像华安特这样坦白的人倒真是少见。

    不是说他不坏,而是一般真正做坏事的人都会给自己找理由,各种高大上,假空虚的借口。

    华安特不找,直说自己就是坏,说自己自大又敏感。

    “那么你来咨询是觉得自己这种想法不好,想要纠正,不想活得这么累吗?”章本硕问。

    “累?我哪里累了?”华安特摇头。

    “那你咨询什么?”

    “嗯本来这样一直坏下去,是没什么问题的,朋友不多,也无所谓,都是一群特么的装逼货,有点钱,升了职,一个个蹬鼻子上眼,到我跟前来得瑟。我也是没坏透,要真坏透了,逮住一个整残一个,做生意的就说他漏税,当小领导的就说他男女关系糜烂,总之,抓到把柄,就往死里整。”

    “具体一点。”章本硕开始敲键盘,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