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中的,众人已可见。嘭,爆碎的酒壶,碎片四散,好像头顶上盛开的花,一朵大大的酒花。

    酒顺着头顶,沿四方淌下。潘子翰伸出舌头,接住流经的酒水,痛快。

    喝彩声比酒壶碎裂声来得慢了一些,却更暴烈,数千人的呼声,从校场传到关城四周的角楼。

    远威二石弓,神射四百步,如此壮举,怎么不让众将士大呼过瘾?这可是从未曾有过之事。而此刻,就在他们眼前,弓开如满月,箭去如流星。

    石继威霍地站了起来,如此奇才,当收为己用,两军对垒之时,运用得法,可取奇效。

    校场上的呼声在他抬起双手下压之后,渐渐地停了下来。

    “本校尉一言九鼎,新兵白序,力开神弓,箭无虚发,擢升为神机营队率。”

    入伍不过数日,便擢升为神机营队率,如此速度,也就当年的李觐曾可比。不过马牛儿心服,潘子翰也为小兄弟高兴,这石继威也不愚笨,未曾因自己之故而视良才而不用。

    “神弓再强,藏于库房而无用。这远威弓,此后便归你使用。”擢升军职是一,赠与神弓为其二,收人必收心,石继威深知其理。

    既然神弓已开,酒壶已中,此前的惩罚自然也予以免除。

    石继威正待下令解散,却听得远处传来,“报,关内北面和南面有骑兵靠近。”

    “还真是迫不及待,连两天都等不了。”他重新坐回城门楼下的位置。

    怀荒军镇校尉裴度,武川军镇校尉苏胜,各自领兵从南北两侧往怀朔军镇进发。

    越境征兵,他石继威敢抗军令,肆意妄为,他们两个校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别人已经把手伸进自己的锅里抢饭吃,任谁也坐不住。

    不过让他们没有料想到的是,不管是南来还是北上,这怀朔军镇的威远城、南翼城和北翼城,并未有兵马出城,也未看到有示警,行进到这关城的东瓮城,也未曾看到守城的士兵有慌乱。瓮城两侧城门洞开,有士兵列队迎接。难道他石继威要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