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柳惊风仍盯着那本论语,王先生见他终于不是倒头就睡,颇有几分欣慰道:“有些学子过去读书不甚刻苦,要是能洗心革面,将来也能成就一番事业。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日头从门的间隙里穿过,在柳惊风的案头落下一个小小光斑。柳惊风动了动,抓着毛笔顺着光画圈圈去了。

    王先生倒没注意到,正沉溺于连柳惊风都读书了大华实在未来可期的喜悦里,讲经文讲得和颜悦色。

    朱辞镜笔运得飞快,记着一些上辈子漏掉的东西。重听一堂课,就如同温习一般。她听得越多,越感到自己落掉的东西越多。

    柳惊风的笔也运得飞快,一枝极品兼毫被修长的手握着,爽心悦目地追逐着一点小光斑。

    “辞镜,你怎么看?”王先生忽地点名,“想必你一定有独道的看法。”

    朱辞镜从容不迫地站起身,徐徐说道:“孔夫子因类施教这一事例,运用大段对白,一使得角色形象更加生动立体,具有人情味,二是表达了记录者对孔夫子的敬佩之情,三是教导人们应对不同情形做出不同决断,升华了文章主旨,增强了教育意义。”

    王先生两眼一弯,满意地感叹道:“朱学子说得不错。诸位学子可还有其他见解?”

    一时间满堂鸦雀无声,随后才爆发出电闪雷鸣般的掌声。

    “妙极,实在是妙极!”

    “就是连出题的先生来,怕也答不出如此规范的答卷。朱同砚实乃我辈楷模。”

    朱辞镜又握起了笔。

    这是她上辈子就总结出来的一套模板,不仅试用于各类策论,更能在先生提问时讨得先生欢心。分点记录,方能条理清晰,一点不落,方面结合,才可角度广泛,视野宽阔。

    后排的徐有容用笔杆戳了戳她:“辞镜,真厉害啊。”

    “没什么厉害的。”朱辞镜谦虚道,“不过是多做了几本习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