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迫近,雨水滴滴嗒嗒,又几乎瞬间连成了幕,在玻璃上缓慢滑出一道道带着雾气的水痕。

    “抱歉老师,我迟到了。”

    余怀礼背着手,垂着眸子又说了一遍,哑声说:“陈老师不好意思,你等我很久了吧。”

    余怀礼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挺混蛋的,老是招猫逗狗,常常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喝茶。

    但是他惯会撒娇和装可怜,他敲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用这幅姿态说我错了,通常老师都会觉得是别人欺负了他。

    哪怕知道他什么德行的,在凶他的时候语气也柔上几分。

    陈筝容听到“权限通过”的声音,看了一眼时间,轻轻搁置下手中的茶具,又看向站在门口,略微垂着头的少年。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脖颈修长又白皙,英气又锋利的眉眼或许也被雨水打湿,因着现在的他竟然透露出几分无辜和脆弱来。

    看着垂头丧气的,好像做错事后就手足无措又歉疚的孩子。

    ……有点可怜。

    陈筝容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看向余怀礼的目光中隐隐含着几分轻淡的怜爱。

    水珠顺着余怀礼葱白的指尖滴落,没入办公室里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地毯中。

    余怀礼的眼睫轻轻颤动着,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其实他这样都得怪严圳。

    明明说好了让他走,然后到他真洗了个澡想出去的时候,又缠了上来,跟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