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娘见李长友又睡着了,便问道:“金山,这魂儿也叫了,你二叔怎么还醒不过来呢?”

    爷爷讲道:“起初是假睡,这才是真睡,让他多睡一会儿吧。醒来就好了。”

    大壮娘喜出望外,拉过我爷爷的手,假惺惺地说道:“哎呀!这人呐,也说不上谁能借谁的光儿。没想到你二叔、你二婶子还得金山大侄子的继了!你先坐着,二婶这就给你炒菜去!”

    大壮娘是有名的吝啬鬼,不过爱耍嘴皮子,我爷爷也知道她是在玩虚情假意,摆手道:“不了,马上就要亮天了,一会儿我和大壮去喊几个人来,到下坎子去看看马和车。”

    大壮娘恍然想起自家的马车和马还在外面,这回可急了,两手猛一拍大腿,叫道:“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也去!”

    李大壮瞟了母亲一眼,很是反感地说:“你属穆桂英的,阵阵少不下。你一个大老太太去了能干啥?消停点得了,把饭菜整好喽!”

    大壮娘咔吧咔吧眼睛,没有说话。李大壮拉着我爷爷就走了。

    村子里年轻人很多,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厮混,彼此的关系都不错。

    朋友家里有事,哪能不帮忙,当即聚集七八个大小伙子,有的拿棍棒、有的拿刀枪,气势汹汹的朝下坎子走去。

    黎明时分,众人来到河边。河面乌云横锁,晨星寥落,乳白色的朝雾弥漫在河滩上,冷风刮来,阵阵冷风侵寒入骨。

    河水滔滔,冷月无声。一辆马车翻倒在河水的正中间,浪涛打在车上,声音极为响亮。

    李海壮轻咦了一声,然后问道:“车翻了,马怎么没有了?”

    一个同伴说道:“小鬼儿那么凶恶可怕,什么东西见到它不跑啊!”

    我爷爷眉头紧皱,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不是马跑了那么简单!”

    他蹲下身子,往河中一看,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原来水面上浮现着三两泓盆口大小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