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幺微微弓着身子,拖着那条瘸腿,夹着拐杖,调整着重心,吃力地蹲了下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河岸上杂乱的灌木,缓缓地朝着河道里滑了下去。

    嗯?!看到谭老幺夹着拐杖从岸上滑了下去,赖樱花似乎吃了一惊,赶紧加快了脚步,步伐急促地跑了过去。

    我来不及多想,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起朝着谭老幺跑去。

    那一帮壮汉只是歪着脑袋望着谭老幺的方向,没有一点上前的意思。

    已经滑到河里的谭老幺似乎敏锐地听到了河岸上传来的脚步声,只听他站在岸下大声地喊道:不要过来!

    唉——。赖樱花的脚步陡然一滞,整个人一下停了下来,一脸无奈地望着谭老幺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好奇地问道:赖姐,他在干什么?!

    我也想知道啊?!赖樱花苦着脸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幽怨地盯着我,嘟着嘴埋怨道:还不是都怪你,非要答应按照他的办法来。你不知道,他这两天就这么一直顺着河道东看西看的,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接话,扭头望向了对岸,心里却是想着:这挣不挣钱的跟我没关系,关键是不要出大事就好。

    对岸是一座小山,山体陡峭险峻,整座山上几乎没有一丝平坦之处,更没有一丝住家人户的影子。斜坡上密密麻麻地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杂灌以及苔草,将山体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河岸周围也是一片荒芜,除了杂乱的杂灌和空旷的河滩,什么也没有。我们的身后虽然没有山,但却是大片大片的密林,连绵不绝,基本上看不到几个空旷的地方。

    肆瞳。赖樱花也无聊地盯着河滩出了一会儿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一下把脸凑了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悄声问道: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金窝子”?!

    “金窝子”?!我四下里看了看,不由苦笑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着:除了见过“水鬼荡”那个“金窝子”,我也不知道其他“金窝子”应该是什么样的。这里的河道直直的,也没个大点的弯拐,就算这里有“金窝子”,我也看不出来啊!不过,这清江河既然有“水鬼荡”那样的“金窝子”,肯定也还有其他的“金窝子”,比如说徐靖之信里提到的那个“金窝子”,只是不知道它指的到底是哪里?!

    正在我出神间,左近前河边的杂灌丛突然窸窸窣窣地一阵晃动,似乎有一根棍子样的东西,在杂灌里不停挥舞着,打得杂灌上的泥沙和残叶不停“沙沙”地掉落着。

    紧跟着,就听见谭老幺在河岸下,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气喘吁吁地吆喝道: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过来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