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威胁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他都忍不住气笑了。

    谁曾想,睡梦中的梅久面带委屈,皱了皱鼻子,居然真的老老实实睡了过去。

    倒是让傅砚辞怔住,忍不住笑道:“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要听威胁的话。”

    “娘……”梅久又低声呢喃了一句。

    傅砚辞看着她,又想到幼年时候的自己,冷冽的眉眼到底是柔和了下来。

    “公子……”方嬷嬷过来劝道:“您累了一日了,先去歇歇吧。这里有老奴。”

    “无妨。”傅砚辞拿了一本书,在灯下漫不经心地看着,似是随口问道:“泼水的那人,怎么回事?”

    方嬷嬷一怔,看向自家公子,想到自家公子的性子,心中叹息。

    “夏家的,她家那口子姓夏,原是老夫人陪房的儿子,家生子,老子娘伺候老夫人了一辈子,去得早,如今管着园子的花草。”

    “这夏家的本是外头买的丫鬟,年轻时候长得标致,与小夏看上眼了,于是府里都叫她夏家的。不过这么多年都没生儿育女,是个不下蛋的鸡……”

    傅砚辞眉头蹙起,方嬷嬷这才后悔失言,“为人处世说圆滑,又小气得紧,蝇头小利都要抓到手里,说木讷,有时候又惯会领巧宗说讨喜的话……”

    说这人蠢,她能有办法将人架出院子。

    说这人精,她又能拎一桶水泼人,将人得罪死。

    自己里外不是人。

    傅砚辞哼了一声,“总归是心思歹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