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林有瑰怎么接受这一切?

    这要她怎么接受!

    而走到现在这一步,不管是一遍一遍地向医生机械地反复确定“这是真的吗”,还是立刻冲进手术室抱着林有瑰痛哭一场,都没了任何意义。

    我呆滞,向后退了一步,胳膊和髀骨不可遏制地开始猛烈发抖,和我曾经独自一人面对恶意差评的那些夜晚一样,心尖发颤,手脚微凉。

    脑海里的记忆染上了油画般的质感,席卷着沧桑与落寞,回忆与历史。

    而那些曾经忘记,遽然想起的过往,都像六年级的被水浸泡过的水彩画,迷迷糊糊看不清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全被抹去。

    季翻蜃说:“谢谢你,能让她活着。”

    众人皆愣。

    —

    雪停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感觉它悄无声息地就没了,但是它存在过的痕迹如此刻骨铭心。

    医院后墙,两个带着精致的围巾的小孩为雪欢呼着:“咱们一起来堆雪人吧!”

    那个小男孩话音刚落,离她稍有一点距离的女孩动作很迅速地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捏紧,向小男孩扔了过去。

    在三楼都可以听到他们嘻嘻哈哈的声音,一直站在病房边角的段蕴柳看着窗外的小孩嬉戏打闹,热情挥霍,有点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