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之莞尔,还礼道:“野食粗鄙,幸军司马不弃。”说着,她看看阿四,问:“这几日过得如何?”

    阿四有些不好意思,却咧着嘴,笑道:“过得好。跟着主簿,饮水足,吃饭饱!”

    王瓒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

    馥之瞥瞥王瓒,点了个头便算行礼,又转向阿四,“可须当心,勿吃坏了东西。”

    阿四呵呵地点头,“知道了。”说完,望着馥之,问:“那些军医待阿姊如何?”

    馥之微笑,“也好。”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军医们对自己的微妙想法。两天来,她沉默少言,待人以礼。医帐中忙着配雄黄散,她也只打打杂,做些帮忙整理药材之类的事;什么人病了来请医,她也从不出声,更不插手,俨然只是个客人。

    馥之说完,却看向旁边的王瓒,走到他面前,“主簿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瓒微讶,看看阿四,又看看馥之,微笑,“自然可以。”说完,将马交给阿四。

    馥之亦淡笑,转身朝空旷的地方走去。

    溪边一处僻静的地方,听着嘈杂声都远去了,馥之停下脚步。她看着王瓒,也不客套,正色道:“馥之随大军出塞,自有苦衷。阿四虽唤我阿姊,却是一介乡民,非我亲弟,望主簿留情。”

    王瓒瞥她。

    这人倒是灵醒,知道自己收留阿四另有所图。她来历尚不明了,却要跟着大军出塞。有把柄好过没把柄,都督曾暗示要把阿四掌握住,王瓒正考虑,不巧遇到了那天的事,便顺水推舟了一把。

    王瓒面上却无所表露:“扁鹊此话何意?”

    “无他。”馥之神色平静,“阿四虽顽皮,却心底单纯,主簿何苦难为一个稚子?”

    王瓒觉得可笑,轻嗤一声,“扁鹊莫不是记错了?当初是他一心要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