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见晏南枝翘首,在耳边轻声提醒:“姑娘且先坐着吧,切不可抬头四处打量。”

    晏南枝这才注意到,女眷们皆上身笔直端坐,只留了一半屁股在凳子上,统一老太太的方向望去。

    她也现学现用,嘴角微微带笑,等候老祖宗一声令下,自己就可以开饭了。

    不过总有些另类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坐她对面的几个女眷就是如此,从她一进门开始就对她上下打量,目光始终黏在自己身上,眼里露出鄙夷和好奇。

    晏南枝并不奇怪,这是顾家的家宴,自己一个外人能上桌肯定要遭白眼,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的位置离老太太远,对面女子说话声传不到首座,却被她悉数听进耳里。

    “她长得也不过如此嘛,大哥这也太饥不择食了,就算是没人嫁他,也不能这样随便拉个人就往家里带,传出去像什么话,往后这府里的小姐们还怎么找婆家?”

    “冉妹妹,你小点声,小心被姑母听到又要挨骂。”王若芙按住顾心冉的手,面带浅笑,另一手以扇掩面,“人不可貌相,我听说这姑娘会武,前一向还持刀大闹姑母的院子,仔细莫得罪了她。”

    “什么!?反了不成,一个野丫头闯进府里行凶,府上的家丁都是吃素的吗?

    祖母也不管管,还把她安排在望舒阁?不行,我要跟父亲好好说说。”顾心冉气得一拍桌子,发出不合时宜的一声巨响,全场目光顿时都聚集在她二人身上。

    “冉姐儿,安分着点,这是什么场合,容得你在这里拍桌子叫嚣,没大没小。”顾侯爷好一顿数落。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只得灰溜溜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眼神却不住地往晏南枝身上瞟。

    晏南枝几不可见地勾唇一笑,还世家小姐呢,就这点教养。

    玉莲介绍过这两位小姐,顾心冉跟王若芙,一个是王氏的亲女儿,一个是王氏娘家的侄女,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她先前还疑惑,府里小姐不多,顾心冉长得水灵秀气,为什么不得老太太的欢心,今日一看,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