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会不得善终,这条命很可能说没就没。”在这一瞬,宋绩忽然理解了左珩。

    怪不得左珩拼了命地给许宛转移财产,以前只以为是左珩被许宛迷昏了头,原来是怕自己没有好下场。

    左珩背负那么多骂名,这一次又肯为了宋家的事一查到底,左珩很可能因此丧命,他也不会置恩人死活于不顾。

    左珩活,他就努力活,左珩死,他便一定死。

    “宋大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阿依娜联想到他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疤,“生命可贵,你得好好活着。”

    “刀枪无眼,我这份差使太容易丧命。”

    “所以你们校事厂的厂卫都不成亲生孩子?厂公大人自己都有妻室呢,你为什么不能有?”

    阿依娜以为宋绩在敷衍她,可他哪里知道宋绩和左珩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

    “我姓宋,在边塞上听到这个姓,你不觉得刺耳吗?”

    “宋?”阿依娜迟疑许久道:“是那位大将军的‘宋’吗?”

    宋绩点点头,承认道:“他是我的堂哥,宋家因他几乎满门抄斩,我是仅有的幸存者。”

    “你现在是戴罪之身?”

    “算是吧。”

    阿依娜蜷缩起身体,两手抱住膝盖,“那场大战时,我还是个孩子,印象里只有血流漂杵的尸体,还有盘踞在莲山瓦肆里的禽兽。”

    比她年长几岁的三四个姐姐,也就是谭徽精心培养的一批义女,都在那场大战后,被乌胡的禽兽们过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