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申请的条子上写的申请奖金300元,这个奖金还算合理。太少了拿不出手,毕竟是两条大的生产线,但是再多呢,就恐怕又落人口实了。这也是邵有年深思熟虑的结果。不出意外,胡书记把字签了,盖了章。

    邵有年还要拿着这张条子去找陈厂长签字盖章,还要找财务科长签字盖章,层层签过之后云渺渺才能拿到这个奖金。

    邵有年拿到批条之后,犹犹豫豫地没走。

    “老邵啊,还有事儿?”

    邵有年又坐下,“这事儿呢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我想着还是提前跟你说一下吧。就是昨天去市里开会,咱纺织厂算出了风头了,领导拿咱们厂治理两条生产线做了典型,不但表扬了,还打算推广。会后,皮革厂好多工会的领导想跟咱打好关系,特别是皮革厂的工会主席,还请云渺渺同志给出点啥主意,能把边角料也处理一下,给单位创创收。要知道皮革厂那边叫余料,比咱这边的边角料可值钱多了,量也非常大,我都替他头疼。我以为这都是客套话,谁知道人家小云同志一口就答应了。”

    刚开始胡书记笑眯眯地听着,也挺与有荣焉的,最后听到皮革厂的领导找云渺渺拿主意,云渺渺还答应了,他立刻就警觉紧张起来。“老邵同志,你确定他不会是挖墙脚,跟咱们抢人?”

    邵有年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摇了摇头,肯定地说,“不像。就是想讨个法子。”

    这下胡书记就放心了,难得有一个这么有用的同志,可不能轻易地被人挖墙脚。“老邵,你那个申请奖金的单子重新写一遍,奖金就定在三百五吧!感觉三百有点儿拿不出手。”

    邵有年,“……”他刚才说啥了,导致胡书记又涨50块。

    “那敢情好,先把这事儿给你说完,我就改。云渺渺同志当场就答应了,我还以为她真的只是给出点主意,我回来的路上就问了她,她竟然说让咱们单位把他们厂的真皮边角余料都买下来。”

    “啊!买下来?不应该是像咱们单位边角余料能做饰品一样,给皮革厂出一点这个主意吗?怎么把皮革买回来呢?”听到这样的答案,胡书记立刻就精神了。总觉得有利可图,不然云渺渺不会这样说。而且隐约地他就觉得这个利润肯定小不了,那可是真皮制品。

    “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具体问了一下,云渺渺同志没有说。估计这孩子脑子里就已经有谱了,这个小同志从来不打诳语,她能说得出来,就是能办得到,办不到的事她不乱说。”

    这对云渺渺的评价就挺高了。

    胡书记手指敲着桌子,把眼睛闭上,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老邵同志,你把这个奖金申请写完我盖章,你回去盖章的时候把小云同志喊过来。我要亲自具体问一下什么情况,她有什么想法。”

    邵有年赶快提笔刷刷刷地把奖金改成了350,让胡书记签字盖章之后,他又屁颠屁颠地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