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吃肉、喝酒,却难以排遣心中苦闷。

      屋外大雪纷纷,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厚,牛进达起身去外头拎了几根劈好的木头回来丢进火炉里,重新坐好,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他知道程咬金不是个听劝的性格,这人一根筋的很,既然急于回去长安,就不会听进去任何不同的意见,心底肯定早就打好了主意。

      事实上,素来以“善于站队”而自傲的程咬金如今遭受打击,发现长安局势错综复杂、隐患重重,早已熄了再度站队的心思,并不奢望能够实现“异姓王”的美梦。

      之所以想着回去长安,无非是想念长安的繁华以及家人而已。

      但无论如何,想要回去长安首要之难题都是解决安元寿。

      程咬金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轻描淡写道:“既然安元寿装乌龟不肯主动露出破绽,那咱们就逼一逼他,亦或者干脆先打了再说,只要将其彻底击溃,怎么回事儿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牛进达愣了一下,恍然道:“栽赃陷害?”

      这种事并不难,只要能够在安元寿的卧房之中搜出几封与李神符等人往来之书信,信中写上一举大逆不道之言,甚至干脆从其床榻之下搜出几件龙袍、乃至于制成之玉玺……安元寿“图谋不轨、犯上作乱”的证据就有了,加上其之前不遵皇命悍然起兵攻打长安,可谓有理有据。

      “啧,怎么说话呢?”

      程咬金不满:“安元寿谋逆之心举世皆知,肯定是已经做过准备的,岂能不留下痕迹呢?找到这些痕迹将其公之于众,使之接受世人之批判、唾弃,实乃吾等忠臣良将之本分。”

      牛进达点点头,两位出身草莽的名将信奉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谓的正义公理是在不屑一顾。

      什么是正义?

      将敌人彻底消灭之后彻底掌控话语权,将屎盆子全都泼到敌人头上使其遗臭万年,而站在邪恶的自己自然就是正义的代表。

      玩什么“自珍羽毛”“示之以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