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如此说来是与老夫有关了?不妨说来听听,好办咱这就办,难办咱想办法办,若是不能办,那老夫也爱莫能助了。”

      听着萧瑀推脱之言,郭广敬不以为意,遂将程咬金与牛进达要求“割地”一事说了,其威吓胁迫之意更不隐瞒。

      末了,喟然叹气道:“我这个凉州刺史本应照顾辖地之内一切利益,更何况世家门阀在凉州投入如此巨大,给本地百姓也带来诸多机会,可我也不过区区一个刺史而已,官印管不了军队,更管不了一位国公、一位郡公,如之奈何?”

      萧瑀捋着胡须,沉吟不语,他是真的震惊了。

      程咬金居然这般无耻?

      世家门阀前来凉州种植棉花,付出了极大代价。凉州之地自南北朝以来少有战乱,隋唐两代发展快速,局势稳定、财富汇聚,所以辖内田地皆有主之物,且凉州本地豪强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巧取豪夺那一套并不适用。

      就只能开垦那些无主荒地。

      所幸凉州虽然炎热,但水系纵横、灌溉便利,棉花对于土壤之要求也不高……

      那些荒地之前凉州豪强为何不去开垦?因为垦荒的代价太大,雇佣人力、牲畜、车辆,人吃马嚼都要兼顾,还要兴修水渠、平整土地,一桩桩一件件,叠加在一处便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开销。

      可现在程咬金一文不出便要将世家门阀已经种植完毕、长势良好的棉田据为己有,这是何等厚颜无耻?

      简直岂有此理!

      但震怒之余,却也不得不考虑程咬金之要求。

      因为这厮的威吓的确正中要害……

      当下凉州之军事分为两股,一股是驻扎姑臧的左武卫及驻扎番和的右骁卫,一股是凉州刺史府下辖的州兵、府兵。州兵暂且不提,质量着实堪忧,即便刺史府的府兵与左武卫的府兵皆为府兵,却也不同,一者常年耕作,冬季或者农忙之时由刺史府的司马组织训练,一者大半年时间待在军中,经受最严格的军训,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一旦当真有“安氏余孽”捣乱破坏,而左武卫、右骁卫视如不见、坐视不理,仅凭刺史府的州兵、府兵是极难维持治安的,因为安氏驻守凉州已久,与刺史府、各级衙门之间勾连甚深,那些州兵、府兵甚至就是他们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