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也对,这种贪官污吏,岂能手软。天色已晚,先不说这些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罢。”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正准备离去之际,东向直面杀来了一众士兵,与先前青衣府卫不同的是,他们身披着红甲胄,头戴红兜鍪,手持铁戟,正踏步奔来。

    为首的体格健壮,看起来颇像个军衔较高的将领。只见他吆喝一声:“前面站着的是何人,快停下!”

    “姑娘,人来得太多,硬碰硬的话,我们恐怕寡不敌众。”红蓼忧心忡忡道。

    “无妨,这些人看样子是城中巡夜的,我本来也无心与他们纠缠,且先听他怎么说。”

    行至郡守府不远处,那将领勒马站住,马仰天嘶鸣。他复勒了勒缰绳,骑马缓缓走到墨清萦三人面前,声音有些低沉地喝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墨清萦见状,挺直了身板,说道:“郡守府新招的乐伎。”

    “那他呢?”那人见她眼中毫无惧色,便将手中的长鞭指向祁衍,道,“他也是乐伎?”

    “他是乐师。”

    “满口胡言!”巡夜的将领长鞭一甩,怒道,“酉时已过,馆陶城第一更鼓将鸣,你们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郡守府前即是触犯了禁宵令,来人,将他三人押下去严加看管。今日楚侯要监察全城,那就待其巡视时,再加以处置。”

    “得令,都带走!”

    郡守府

    楚元暮肃然道:“父亲,库中存放的历年账册都在此了,请您过目。”眼前的案桌上俨然堆放着一沓摞得甚高的账簿。

    开国郡侯楚敬从桌上随手抽出一卷,仔细地查看,只见这卷虽详明地记载着阳平郡守自乾道十三年二月上任后至十七年二月,共四年的官营作坊等修葺开支,但从全年缴纳的税金与官造的收入来看,支出的这些仅仅不到其三分之一,可余下的钱财却并没有登记在册。

    如此一算,整个阳平郡的亏空数不胜数,记得账也是漏洞百出,几乎没有一处是对得上的。每每只要查到一处错,账簿便被楚敬攥得愈紧,骨节也泛白一分,最后,就连卷册上的纸张都深深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