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范尧臣毕竟是口说无凭,他说得一句,自己就照着做得一句,同当日太皇太后用那张瑚使浚川杷,又有何异?

    想到此处,杨太后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左也不行,又也不行,两边都看似有理,两边却俱都拿不出证据,纠结半日,杨太后还是做不出决断来,只觉得十分为难。

    一时一直坐在一旁的赵昉却是忽然动了动,张着头,虽然幅度不大,却明显能看得出来是在找什么东西。

    趁着下头人吵个不停,杨太后便悄悄转头问道:“四哥,你要寻什么?”

    赵昉已是过继到了她与赵芮的名下,按着从前儿子的排序往下排,正好是行四,杨太后便照着旧日习惯,叫他四哥。

    毕竟才十岁,本来只是个走过场的大朝会,偏偏因为被个御史弹劾,搞得留了这样久,杨太后一个成人都坐得屁股麻了,更何况赵昉这个小孩。

    她有些心疼,又问道:“是不是坐得倦了?”

    显然是没有想到杨太后会留意到自己,赵昉面上有些发红,小声道:“儿臣无事,请母后放心。”

    儿子懂事,杨太后就听得更不放心了。

    她忙又问道:“若是当真有事,你我母子,切莫来骗我,若是不舒服,我便先叫了退朝。”

    赵昉吓得不敢动弹,忙道:“无事,当真无事,儿臣只是见范参政说顾延章,从前也见过一个顾延章,想看看是不是同一人罢了。”

    见得确实无事,杨太后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听得赵昉提起顾延章,只觉得也有些耳熟。

    她心中仔细一品砸,只觉得定是听过,可一下之间,却又想不起来,转头便小声问崔用臣道:“那顾延章又是何人?为何范尧臣要举荐他?”

    崔用臣便道:“其人眼下正任提刑司副使,如同范相公方才所说,其人从前累功甚多,乃是上一科的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