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目光,如同利箭一般。

    不知是不是错觉,范尧臣竟是品出了几分杀气。

    他心中立时“咯噔”了一下。

    不是害怕,更不是发憷,这样的阵仗,他半点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十有八九,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

    多半是巩县的奏章已经送入宫中,黄、孙二人正借机据此攻讦。

    杨太后之所以这样快同意自己的请见,怕是也想看看此事当要如何处置。

    范尧臣捏紧了拳头,只扫了一眼,目不斜视地朝前头走去,站定之后,复才向杨太后行礼问安。

    幸好得了董令的示意。

    他屏住呼吸,快快在心中将自己要辩解的话又过了一遍,提起气,打算等杨太后一问,不要迟疑,立时就摆得出来。

    杨太后并未让他久等,很快就道:“范卿,你可是已知巩县民乱之事?”

    范尧臣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

    他张嘴要回话,那一句想了不下数十遍的奏事之语正缠绕于喉咙,才要吐出舌尖,却听上头杨太后又道:“各地衙门行事怎的如此不谨慎!早知如此,你应当要提早通令各县衙门,叫他们做好准备,怎能草率而行,倒叫眼下难得的一桩好事成了坏事!”

    杨太后的口吻喜气洋洋,当中并无半点为难,也无半点生气,倒是透着一股子亲近的埋怨。

    范尧臣莫名其妙,硬生生把那话语又吞得回去,险些因一口气把自己噎住。

    他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如何回话,只好转头看了看周围人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