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样混乱的场面,谁人又会留意这个?

    小官愣了一下,小声道:“不曾瞧见。”

    “是他没有戴,还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戴?”张敛跟着问道。

    小官道:“不知道他有没有戴。”

    张敛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手下人接二连三地犯错,若是只有自己也就罢了,眼下提刑司副使就坐在一旁,叫他想要训斥都不能,着实丢脸。

    顾延章仿佛没有瞧见他的表情,复又问了几项细处,譬如房中陈设,刑部诸人并进去时里头各人站、坐行状,复才继续问道:“你说那屋中有火盆,盆中炭燃得如何?”

    小官回想了一下盆中断耳的模样,果断道:“那炭烧得很旺。”

    ——油都烧得滋出来了,能不旺吗?!

    “床上被褥如何?”

    这一项那小官清点时倒是留意了,忙道:“那被子乃是新制,由李家送来,又厚又暖。”

    顾延章复又问道:“既是李程韦住在甲字房,定是有如厕之法罢?”

    小官想了想,道:“只有个夜壶并夜盆。”

    顾延章奇道:“那牢中究竟摆了什么?火盆都能有,竟是连水也无一壶吗?”

    他这问题听上去十分简单,可仔细一想,却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