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匹蜀锦叠在一起,整整齐齐,无论花色、锦纹都是百里挑一。

    陈慧娘站着发了一会怔,脑子当中乱糟糟的,幸而还记得起门没有锁好,便垫着脚走回了门口,悄悄把门拴上。

    只隔着一扇薄薄的木板,两个小丫头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了进来。

    “小少爷好了罢?”

    “应当无事了,也不哭也不闹,正睡得香。”

    “早间绿玉是不是来过?眼下小少爷好了,怕不是要去同她说一声,省得夫人担心?”

    “一会问一问慧娘子罢。”

    两人说了两句,又聊起闲话来。

    “都听得外头说兄弟争产,从前我年纪小,总以为人争一贯钱,鸟抢一口粮,只要有好处在,必定是会闹的。现在长得大了,见惯了府里头行事,才晓得什么是长长久久的门第。你看咱们家官人与夫人,何等肚量,莫说这是亲兄弟,便不是亲兄弟,但凡能搭一把手,没有不肯的。看了外头那等市井小民,再比对咱们府上,果然诗书传家才能百代。”

    ……

    陈慧娘听她们又说了几句,复才回到木箱边上。

    这一回,她没有敢把箱子的下半层全部打开,只露出了一点空隙。

    一股熟悉的腥臭味涌了出来。

    透过两指宽的缝隙,顺着隐约的光线,一条没了手掌的胳膊,正斜斜地躺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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