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金明池后头有人给大石压死,你听未听说过?就是为了运这个石头!”

    下头人人挤得不行,树上这许多人虽是也坐得屁股疼,到底还算舒服。

    那人一副说书人的架势,对着河中船、杷指指点点起来。

    “瞧见那两艘船前头的滑车不曾?那是用来系绳的!当中那一块大木深深碇进船里,以滑车拖绳,以绳牵杷绞之,以杷松动下头泥沙,这一来一去,船移沙动,自然就把下头淤泥清了!”

    一树人纷纷点头,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声。

    可胡二却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

    河里头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役夫们将那浚川杷上头的石头压得实了,又用粗绳细细绑了一层又一层,唯恐出现上回半途石落的情形,又将另一头的粗绳缠绕在船当中,滑车也准备好了。

    张瑚就站在右边的那一艘船上,看着下头水势。

    他不是那等会在岸上干坐着的人。

    自家的事情,他一定要自家看着才肯放心。

    他亲自上了船,都水监的其余官员自然也不能躲着,纷纷跟了上去。

    船虽大,可这数十人杵在上头,就叫工匠、民伕们越发不好走动。

    沈存复很是不满,同上官抱怨道:“何主簿,好歹也劝一劝,人人都挤了上来,干活的人都上不去了!”

    一旁的高涯也同着发脾气,道:“匠人也就算了,少个一两个也不打紧,左右今日不过是看着杷子、滑车并船罢了,可民伕少了,谁人来拉绳子拖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