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因是有正事,夜间思路更是清晰,不免熬得久了些,好几回过了丑时正才睡,今日早间天色还好,到了此时,天上升到一半的日头被乌云遮住,不多时,竟是雨雪交加起来。

    一时外头天昏地暗,狂风夹着雨雪。

    她写着写着,听着外边的风雪声,又见屋内屋外俱是阴暗下来,只觉这天气实在是太适合睡觉了,果然头一点一点的,便似小鸡啄米一般,终于忍不住,把手中笔搁在笔架上,转过头对一旁伺候的秋月道:“我歇息片刻,不用管我。”

    一面说,一面伏在案上,居然就这般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秋月上前轻轻把窗关了,生怕外头寒风吹着自家姑娘头,闹得伤寒,又捡了件褙子,给季清菱搭在肩上,这才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做起绣活来。

    她一片绿叶还没绣完,便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刚抬起头,却见一人大步流星朝门内跨,他身上披着一件大大的披风,上头犹带着冻雨与冰雪粒。

    来人一进门,便将身上披风脱下,朝秋月面前一扔,问道:“姑娘呢?”

    一面问,一面朝右边看去。

    秋月其实只得了对方淡淡一瞥,却是心中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什么利剑悬在鼻尖一般,她手一抖,差点连披风都没能接住。

    而那人压根没有等她回话,早朝里间快步迈了进去。

    秋月这才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来,过了好几息的功夫,终于回过神来,反手朝背后摸去,只觉得里衫已是被吓得湿透了。

    她这一厢心中还吓得扑通扑通直跳,外头松节已是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问道:“少爷可是在里头?”

    秋月连忙点头,往右边一指,又把手头的披风抖一抖,挂好,急急跟着松节走了进去。

    她此刻还有些发憷,走起路来,脚有些软。

    明明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少爷怎的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