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打算后续要更为小心谨慎,免得对方缓过气来,再出什么恶招,谁晓得他竟死得这样干脆!

    季清菱有些错愕,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五哥,那顾平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顾延章点了点头,道:“得罪了州衙里的一个押司。”

    他把自家在宗卷库中的发现与在州衙中的行事同季清菱说了。

    “今日我没有去州衙,就是给他时间收拾首尾,免得那人狗急跳墙。”顾延章道。

    屋中铺了地龙,烧得暖洋洋的,他本就不怕冷,此时更是只穿着薄薄的布衫,手中还持着一卷书,因是同季清菱在说话,语气十分温柔。

    他把手中书卷放下,往前倾了倾身,声音里带了一丝淡淡的紧张,问道:“清菱,你……怕不怕?”

    季清菱脑中还在想那押司的事情,此刻听得他如是说,有些奇怪,抬首问道:“怕什么?”

    “如果昨日我不说那一番话,做那一番事……今日他也不会死……”

    布局时没有怕,行事时没有慌,可此刻面对家中这一个小姑娘,顾延章却当真心中生出虚来。

    原还不觉得,如今从头到尾回想一遍,自家行事,同那等玩阴谋诡计的小人,也无甚区别了,鬼鬼祟祟,阴险狡诈的。

    清菱会不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手上还沾着血……

    他屏住呼吸,看着对面那一个人,心中七上八下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季清菱面色变得十分诧异,反问道:“不叫他死,难道叫我们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