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着,赵芮忍不住伸手去按了按太阳穴。

    该不该撤军,该不该议和……

    崇政殿中吵到最后,依旧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来。

    范尧臣阴沉着脸出了宫。

    他并不想延州继续打下去,除却因为杨奎,也因为大晋实在耗不起了。

    武人好战,动不动就要开疆辟土,却不晓得一旦有了战事,吃苦的都是百姓。

    朝中那些个吵着闹着要打去朔应的,家中可有为着战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有为着战事出一文钱?!可有为着战事献过半分力?!

    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范尧臣贫寒出身,看过太多因为战事被折腾得穷苦潦倒、惶惶不给的例子。

    此时征战,除却兵役,其中危险自不必说,还要征发民伕转运粮秣辎重,被征发的百姓,家中不仅少了一口重要的劳力,还要自备干粮,被摊派到的,谁人不是叫苦连天?!

    千里做役,若是运气不好,都未必能有命回家。

    到时候又是一家为此离散。

    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这些个家伙,在朝中锦衣玉食,哪里还记得百姓的苦!

    他皱着眉头,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再好生劝一回赵芮,径直回了府。